林保國聽到燕飛的聲音,連衣服都沒顧上穿,披了件外套穿著拖鞋就慌裏慌張出來了,心裏七上八下的,等到開了門看到就穿了個背心大褲頭的燕飛,更是嚇得不行,生怕出了什麼事兒。 WwWCOM
在屋子裏被驚醒的孩子哭聲中,搞清了事情原委,林保國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對於鄉鎮派出所來,偷牛案子比殺人案都讓人頭疼。
先就是這事兒影響極其惡劣。
從法律講,偷盜耕牛都算不上大罪,也就是盜竊罪,判刑都判不了多長時間。可是從農戶方麵講,多數家庭條件差的農戶裏,就這麼一頭耕牛值錢,也許日後孩子上學,老人病重,家裏無論有任何大事生,這牛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可以,全家人改善生活的基礎和希望,就是這麼一頭牛。這樣一頭耕牛被盜,可能導致的就是一戶農民破產,甚至能連續多年生活造成影響。
其次就是盜牛案不容易破案。
一般接到偷牛案子,等去現場的時候,幾乎找不到什麼有用線索。整個村的看熱鬧的、來安慰的人幾乎都已經把被盜農戶家裏的線索糟蹋完了。而且偷牛賊屬於流竄作案,特別現在有了運輸工具,牛這東西隻要被偷走,幾乎是連夜就被運到外地,找個地方殺掉之後,誰還能從牛肉身上吃出來被盜的味道?
所以林保國衣服都顧不上穿,又跑到隔壁一個院,連著敲了兩個門,喊了幾句話之後就匆匆回來換好衣服,扣子都沒來得及扣上又跑了出來。
而這時他剛才進去喊人的院裏,已經傳出了汽車動的聲音。
隨後派出所裏僅有的一輛吉普車從院開出來,林保國就拉著燕飛鑽了進去。燕飛一看,車裏麵兩個人,開車的就是派出所的所長王戰軍。
三個人都是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催著燕飛指路。
一路上三個人簡單的問了下情況,聽三個賊都被綁了依然不放心。此時街道上已經有上學的學生,王戰軍開著車一路按著喇叭,一直等到三個人終於看到被捆得動都不能動的偷牛賊,才算鬆了口氣。
三個人下了車簡單看了下三個偷牛賊,然後王戰軍才笑了一聲,對燕飛道:“好家夥,以前逮野兔野雞,現在改逮人了,這三個賊你準備賣多少錢?”
燕飛嘿嘿一笑,然後臉色忽然一苦。
他看見那個不認識的警察,打著手電筒在周圍照了一會兒,撿了他那根大人的木棍,還有一把刀子。
借著車燈和手電筒的光照,燕飛看得很清楚。
好漂亮的一把刀。
刀柄外麵是好像黃色的玉石做出來的一樣的,後麵還有個金黃金黃的金屬老虎頭,前麵的刀刃差不多一尺來長,亮閃閃的看著就寒光四射,還帶著血槽,刀背上還帶著鋸齒,看著牛氣哄哄的。
這麼一個好東西,我居然給忽視了?真是枉為我身為鐵匠傳人了!
王戰軍可不知道燕飛苦著臉,是因為在後悔沒藏起犯罪分子的凶器,他已經在問林保國和另一個警察:“老林,老趙,你們倆誰能開這三輪車?”
三輪車這玩意兒多簡單,聽到兩人都能開,王戰軍就安排了:“老趙你開三輪車,我跟後麵走。先回所裏。老林你辛苦一下,和飛牽著牛,牛先放他家裏,明等失主來報案了先還回去。”
等三輪車和吉普車離開,林保國對著燕飛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你子就不能省點心,半夜三更你怎麼遇到偷牛賊的?”
燕飛早想好了理由,兩個人牽著一頭牛晃悠著邊走邊:“我現在上學了時間緊,早上早點起來跑跑步,準備到寨牆這人少的地方打會兒拳再去上學的。剛到這兒我就看見這三賊了……”
林保國雖然覺得沒這麼簡單,可是又想不出來別的辦法來問他,隻能道:“反正你子自己心了,以後遇到這事兒可別自己上去,這些人窮凶極惡,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萬一你傷了碰了怎麼辦?”
燕飛點頭應是。
林保國看他不以為然的樣子也沒法,隻好囉囉嗦嗦地給他講些什麼安全第一,保護自己要緊的話。
燕飛心裏直嘀咕:這人剛當上爸爸沒幾,就開始變得囉嗦了……
這時一陣風吹來,林保國著著一個哆嗦:“你不怕冷呀?”
燕飛裹了裹身上的警服,看著此刻就穿個扣子還扣錯著的襯衫的林保國,厚顏無恥道:“不冷!”
剛才在車上,林保國把自己的警服給燕飛穿了,此刻已經是深秋,淩晨的風一吹,不哆嗦才怪。
“保國舅,這個事兒得保密,不告訴我爸媽行吧?隻要你幫我保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咋樣?”
“想都別想,我不指望你報答我了,你就告訴我,三更半夜跑出來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