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弄影未央(1 / 2)

“嘖嘖嘖,兩個都是國色天香。”

“一個出水芙蓉,一個玉麵桃花,各有姿色。想不到剛才竟看走了眼。”

“一個拿著傘,一個背著畫卷,倒也新鮮。”

“要是能娶到其中一個,我還混個屁的江湖。”

“你也就這點出息,按說我,既要揚名天下,也要抱得美人歸。”

淩佩瑤與曲荷上得擂台來,台下便炸開了鍋似的,紛紛議論著二人的美貌來。隻是台上這兩位國色天香俱都充耳不聞,相互抱拳行禮,說道:

“曲荷。”

“淩佩瑤。”

淩佩瑤定了定心神,直到現在才看清眼前的這個女子來,一襲緋紅長衣,風情款款。眉宇間的那一點朱砂,為精致的五官增添了靈動的氣息,就像是在一幅錦繡江山的畫中點上了一輪朝陽,紅豔如火,嬌豔欲滴。

曲荷緊了緊手中的紅紙傘,似有猶豫,最後還是一揚手,紅傘如離弓的箭矢射向了淩佩瑤這個靶心。

淩佩瑤卻也不退,纖腰一扭便見兩條白綾從腰間飛出,將紅傘捆縛。

就在此時,紅傘忽地轉動起來,漸漸地越轉越快,最後竟掙開了白綾的束縛。

嘶——嘶——嘶——

白綾被絞斷碾碎,化作漫天飛雪,紛揚入塵。曲荷撐著紅傘,紅衣長裙,繾綣翩翩,就這樣悄然無聲地踏入了這場風雪之中……

台下眾人還在陶醉這如詩如畫的美景時,曲荷卻突然玉手反抬,殺氣陡漲,忽地從傘柄中抽去一把薄細晶瑩的長劍,劍撩淩佩瑤。

“傘中劍!”

台下一位識得天香樓兵器的大漢,一聲大呼,便嘎然無聲。

突如其來的殺招,在場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瞳孔睜得老大老大的,有的甚至已經冷汗涔涔,仿佛那一劍是刺向了自己一般,不由得驚恐萬分。

隻見淩佩瑤衣袖一拂,登時飛出一條白綾。白綾如蛇,繞著劍身盤曲蜿蜒,纏到曲荷小臂之時,白蛇縮緊身尾的同時,一口“咬”在了小臂上。

曲荷陡然吃痛,隻覺整條手臂都使不上氣力。另一隻手連忙揮下紅傘,打向這條“白蛇”的七寸之位——淩佩瑤的手臂。

淩佩瑤不得已將白綾撤入衣袖,旋即一個轉身,雙手一揚,兩袖再度飛出白綾,如雙龍出海般,奔騰千裏。

曲荷顰眉蹙額,繼而扭動起身姿,在這兩條白龍之間閃轉騰那。二人一時間高低難辨,乍眼看去,竟似兩朵盛開的嬌花,直鬥芳菲。

是誰,在大雪紛飛中,傾情演繹紅塵的繁華。

又是誰,在茫茫雪地中,尋覓最後一縷暗香。

那兩個風華絕代,翩然如仙的女子,驚動了山河,也驚豔了時光……

“好!”

一場刀光劍影的對決,竟能讓人生出一種在風雪中賞花觀舞的閑情愜意之感來,如此美妙,如此醉人,台下眾人無不擊掌喝彩起來。

“二姐和曲姑娘還真夠厲害的,連打架都能打出詩情畫意來的。”回過神來的沈複自言自語地說道。

“像跳舞似的,真好看。”秦香竟也忘乎所以地附和起來。即便是沈魚兒與易寒亦都看得入迷,陶醉其中。

秦素華從這些小輩上收回了目光,望向傅采華說道:“二姐,佩瑤為何會如此憂思不安?”

傅采華看著台上的淩佩瑤,眸裏閃過一絲同情後漸漸黯淡,歎息說道:“天已墨其彩。”

天已墨其彩?

秦素華微一思忖,心瀾霎時起伏不定,想不到自己說與佩瑤的定心之詞竟成了一語雙關的讖機。雖難以置信,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良久,方才說道:“苦了佩瑤了。”

傅采華轉過頭來看向秦素華,帶著幾分滄桑幾分奈何,說道:“或許,這就是墨心朱采的命吧。”

聽得此話,秦素華不禁惻然動容,安慰道:“佛具三千相,菩提本無心,二姐又何須過於自怨自艾。”

傅采華聽出弦外之音後,不禁搖頭苦笑,旋即回過頭來看著那個靈動的身影,片刻之後才說道:“但願她能一世安好……”

與此同時,台上的兩個女子竟都已經騰空而起!

但見曲荷打著紅傘在空中旋舞,一襲緋衣似芙蓉盛放,翩躚多姿,手中長劍淋漓盡灑,挽起一個又一個的劍花,足下生風,紅繡淩波,如行走在平湖之上,每一次落腳,都暈開了層層漣漪,風姿從容,走向了“湖心”。

“未央!”

傅采華與秦素華俱皆心頭一震,竟同時大呼起來。與此同時,秦素華抬頭看了一眼端坐於對麵的天香樓樓主——紅袖,隻見她那妖嬈嫵媚的容貌上洋溢著說不出的興奮。

秦素華驀地長歎,心中竟有一種難以訴說的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