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略一沉吟,問道:“不知太子妃有何吩咐。”
秦素華聽罷,麵露慍色,冷冷說道:“杜將軍是明知故問!”
杜衡恍然大悟道:“太子妃言重了,杜某軍令在身,這人我要是放了,我這項上人頭就保不住了。”
奉命前來歸雲山莊圍剿的杜衡哪裏肯放了這一幹人等,雖說自己身受少帥器重,即便完成不了任務也不至於身首異處,但是從此以後在少帥心中的分量必定大打折扣,如此一來多年的努力便會付之一炬,除非能捉住眼前這個北邙國的太子妃,如此功績更甚於剿殺一群烏合之眾,而且聽說她還有一子……
秦素華反問道:“難道我堂堂北邙國太子妃,就抵不了他們的性命?”
見太子妃親自送上門來,杜衡狂喜不已,卻還是恭敬說道:“螻蟻之民又怎能與太子妃相提並論。既然太子妃駕臨敝國,杜某自當軍禮待之。”說著,便揚聲喝道:“來人,恭請太子妃莊內歇息!”
眾甲士一得軍令便“唰”的一下齊齊整整地讓開了一條通道,同聲叫道:“恭請太子妃!”說完,便見末尾兩個甲士齊步站了出來,相迎而待。
秦素華冷哼一聲,說道:“杜將軍,還不肯放人嗎?”
杜衡麵帶難色,遮遮掩掩地說道:“太子妃雖貴為千金之軀,但是……”杜衡頓了頓,繼續說道:“杜某若因此而放了一眾人等,即便能抱住頂上人頭,卻也少不了罷官免職,除非太子妃能說出皇子的下落!”
“你……”
原還以為能蒙混過去的秦素華頓時啞然無語,想不到連自己都不認識的杜衡竟然會知道皇子一事。如此看來,璿璣王朝的影門殺手已經滲透進了北邙國的內部中樞……
這又該如何是好?
嘭——
兀自出神的秦素華陡然一驚,循聲望向跟前的杜衡,竟看到魔宗已經掐住了杜衡的脖子。但聽魔宗說道:“你敢要挾我北邙國太子妃?!”
原來,自從十年前魔宗被蘇照影驅逐中原,返回北荒後,便接替了人宗的位置當上了北邙國的國師,同年,江東血洗徐家堡,太子在璿璣國梵音寺帶發修行,皇子亦從此下落不明……
杜衡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艱難地說道:“國師,杜某區區賤命一條,又豈敢要挾太子妃?但若無皇子下落,我回去也交不了差。”
秦素華曉得魔宗脾性,急急喝止道:“魔宗,放開他!”
魔宗似未聽到一般,怒眼看著杜衡,冷冷說道:“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人的性命,而任你予取予奪?”
臉憋得通紅的杜衡,斷斷續續地說道:“太子妃在乎!”
與此同時,一把氣劍從背後架在了魔宗的脖子上,魔宗詫然,便聽身後的秦素華說道:“你要毀我大義嗎?”
“大義?”魔宗鬆了鬆手,說道:“你雖是南國之人,但你也別忘了,你是我們北邙國的太子妃!”
秦素華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答應你,我定不會辱了北邙國!”
魔宗大怒,說道:“所以你便要把皇子當質子?”
魔宗雖然不知道皇子是誰,但隱約覺得皇子一事肯定與秦素華、宮玲二人的那一段不為人知的舊事有關。
算下來,失蹤的皇子也與徐少秋、秦天這般年齡……
莫非徐靖之並非隻是錯手殺害宮玲?那麼徐少秋會否就是失蹤的皇子?而秦素華又為何會收一個小乞丐來當徒弟?難道真的僅僅隻是因為秦天獨具琴樂天賦嗎?
徐少秋與秦天,誰才是真正的皇子?
猶在思忖的魔宗忽聽杜衡說道:“國師,就算你殺了我,我的手下也一樣會夷平歸雲山莊!”說著,朝著秦素華慘淡地笑了笑,說道:“若太子妃能說出皇子的下落,我杜某人頭擔保,在場諸位毫發無傷!”
杜衡話一放出,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杜將軍乃天策軍的頭號大將,征戰殺伐,向來一言九鼎。”
“呸!他以同胞性命去要挾北邙國太子妃,其心叵測得很!”
“秦閣主恩怨分明,自會捍衛武林正道。”
“皇子究竟會是誰呢?”
眾說紛紜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就在這鼎沸人聲中,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驚得眾人紛紛側目而視——
“我就是北邙國皇子,拓拔天!”
沈複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唯一知道的是,那夜在沈府,自己無意中聽到了師傅與秦師叔的談話,故推測五弟秦天很大可能就是秦師叔的兒子,北邙國的皇子。
秦天在天下人麵前被秦師叔挑筋斷骨,雖能保住性命,但也已經成了廢人。如今,五弟與妹妹不知所蹤,香兒被鬼手齊捉走,沈複隻好冒認太子,一可為秦師叔解圍,二可破此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