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絕地重生(1 / 2)

風正蕭蕭,滿麵風塵的沈複難掩疲憊之態,遠遠望去,那件紫錦華服閃著的金光似乎亦有些黯淡,有幾處甚至已然斷開了銜接,那可是純金打造的衣線嗬!

若是走進一看,便見沈複頭發淩亂,眼睛布滿血絲,向來都是放誕不羈的他如今似乎也打不起精神來,一副頹敗萎蔫的樣子。

如果眼前有一張床,以沈複的性子估計想也不想便躺了下去……

當目光落在沈複身後的琴畫二絕師時,原來她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遠看還如仙子入塵,近看卻是困乏的凡人。

衣衫憑風送,青絲任塵染。

三人都疲憊得似乎連話都不想說,隻是一個勁地往前走。

半晌。

琴畫二絕師那疲憊的步伐忽地頓了下來,不無詫異地看著駐足不前的沈複,困乏的目光下意識地望向了前方。

該不會又有埋伏吧?

自從歸雲山莊出來,這一路便不斷地遭受到天策軍的伏擊,有時候是一天一次,有時候卻是一天五六次。

歸雲山莊距離盛京不過是半月的腳程,三人走了七八天還不到三分一的路程。這天策軍不但阻擾了他們的行程,更是將他們弄得疲憊不堪。

無奈之下,三人隻好商定輪流放哨之策,以此來緩解三人的困乏。

若不是有沈複這個精通奇門遁甲的人在,即便是武藝超群的琴畫二絕師,亦不可能在防不勝防的埋伏中全身而退。

即便與梁文仲素未謀麵,三人亦能從又是羅網,又是深坑,又是弓弩等等這些層出不窮的伏擊方案中判斷出梁文仲乃是一個深諳兵法謀略的將才。

所謂好手不敵雙拳,雙拳不敵四手,饒是能以一敵百的武林高手,麵對這種晝夜不歇的車輪戰,亦是難以招架。

天策軍要麼是故意拖延時間,要麼就是要將他們拖垮,一舉成擒。

即便他們三人已經看清天策軍的意圖,奈何還是有心無力,行程也是一天比一天慢。尤以今日更甚,從天明走到日暮,竟隻走了七八裏地!

從響午的那一波伏擊之後,天策軍似乎也並不著急將他們擒獲,直到日暮,不但沒有發起攻擊,就連一絲蛛絲馬跡,三人亦察覺不到。

仿佛銷聲匿跡了一般……

琴畫二絕師剛養息片刻,那本就沒有放下的戒心隨著沈複的突然駐足便又“噔”地一下高懸起來……

琴畫二絕師下意識地護在沈複兩側,玲瓏豎耳,巧目四顧,周圍卻無絲毫異樣,二人隻好順著沈複的目光望去,直到落在一座破敗的廟宇之上,二人竟同時感慨到:“這孩子終於是熬不住了。”

片刻。

原還一臉茫然的沈複,臉上竟恢複了幾分神采,目視破廟,不無歎息地說道:“這破廟將是我們最後的轉機。”

琴畫二絕師經此一說,不由得打量起破廟來。但見這座破廟殘敗不堪,除了擁有靠山麵水這樣的風水寶地之外,再無奇特之處。

當琴畫二絕師那失落的目光落在沈複臉上,卻見沈複的雙眸如有流光照射一般,熠熠生輝!

仿佛夜幕落下時的最後一縷日光被沈複緊緊捉在了手中……

而觀其神色,似乎這是一縷彌足珍貴的日光,一縷能照亮整個黑暗的日光!

成竹在胸的沈複嘴角微微一揚,不無深意地說道:“將欲取之,必先與之;將欲擒之,先予縱之。”

琴畫二絕師蕙質蘭心,自然懂得這四句話的含義,因此亦懂得沈複的意思是要將他們三人變成被圍之獸,讓天策軍圍獵!

雖說困獸猶鬥,但又該如何突圍而出?

即便有破釜沉舟之誌,三人之力亦是徒勞無功!

沈複似乎聽到了二絕師的心聲,解釋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此話分明就是困獸將要麵臨的窘境!

隻要天策軍輪番進攻,這三人便將再無還擊之力!

畫師傅采華一急,不無好氣地說道:“複兒,你這打的是什麼天機啊?這不是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沈複目光過處,不說是畫師傅采華,即便是琴師秦素華亦蹙起了娥眉,想不出其中的深意。

直到此刻,沈複方才意識到自己又端起了平日裏的那副高深莫測的架子,不無愧疚地訕訕一笑,直言道:“我的意思是說,隻要擋住了這三波困獸攻擊,負責伏擊我們的天策軍首領自然會現身。到那時,便是擒賊先擒王,如此我們方有喘息的機會。”

反其道而行之!

畫師明眸一亮,旋即又黯然無光,說道:“你怎麼知道三番攻擊之後,負責人必定會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