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道這第二支天狼箭是如何發出的,因為第一支天狼箭已經牽住了眾人的視線!因此,這第一支箭根本就不是天狼箭,而是一個幌子!
至於它能不能射中目標,壓根兒就不重要,畢竟它隻是為了觸發這第二支箭——真正的天狼箭!
但見天狼箭“嗖”的一聲,如驚雷乍現,令眾人心神一顫,不覺地望了過去。而這一望,竟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天狼箭的目標竟是那一支垂直下落的箭!
乒——
彈指之間,天狼箭已然擊中了那支箭,隨著火星一閃,便發生了詭異得令人瞠目結舌的現象,那支箭竟然炸開了!
砰——
任誰也沒有想到,那支箭竟然藏著火藥……
整個山穀,頓時火光衝天,轟隆不絕,就連大地似乎也被那一箭驚到了,搖晃得令人踉蹌欲倒……
而更糟糕的是,空氣突然湧出氣浪,海潮也似,洶湧直撲!
玄難劍眉一挑,袈裟一揚,堪堪躲過了這滔天氣浪。饒是如此,卻還是被震得接連後退。至於全身無憑的若愚,也隻能直接撲倒在地……
“哎呀!”
虛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便見彩戲師手足無措地從空中乍現!隨著“噗”的一聲摔倒之後,眾人便見他的屁股上冒出了火光,隱約似聞到了焦味……
同是憑空乍現的孤魂就沒有彩戲師那般狼狽,即便她抱著秦天,卻仍輕盈得像隻燕子,翩然落足。
就在此時,那支借力折返的天狼箭,悄然張開了利齒,如狼覓食,徑直撲向孤魂!
孤魂寒眉一豎,將身微微一側,即便躲過了天狼箭,耳根卻還是被天狼箭擦出了一道口子。孤魂耳尖為之一顫,再不遲疑,玉足輕輕一踏,如風掠地,彈指與天狼箭背道……
疾如風,悲莫回!
這不正是離長風的“悲回風”嗎?!
地母娘娘孤心一寒,驚到:“原來你靠的是輕功!”說著,便冷哼了一聲,繼續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躲我的天狼箭!”
語畢,地母娘娘突然奔了過來,待捉回染血而歸的天狼箭後,左臂上的北望弓“砰”地一聲便張開了!
張弓拉弦,一氣嗬成。未待眾人察覺,箭已離弦飛馳!至於北望弓,則如曇花一現,彈指而收。
玄難驚駭之下,連忙扔出佛珠,接著雙手合十,將真氣聚集之後,掌中隱隱似有金光流轉!
微弱的金光頓時熠熠生輝,接著便見玄難忽地轉動手掌,金光頓時炸裂開來!
砰——砰——砰——
山穀中陡然傳來三下鍾聲,那耀目的金光驟然聚合,最後竟落在了地母娘娘的身上!
“哇,黑金觀音!”
一直在揉著屁股的彩戲師竟然發出了不合時宜的驚叫聲。
“好看嗎?”
若愚竟也跟著胡鬧起來……
彩戲師癡癡說道:“必須的!你看她,撞鍾的姿勢都是那麼的風情萬種。”
若愚順勢一望,便見地母娘娘揮著鐵臂,或以肘擊,或以衝拳,怒不可遏地打向三層金鍾!
反觀玄難,已是大汗淋漓,看樣子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若愚思慮一轉,便對彩戲師說道:“你喜歡她?”
此話一出,聽得彩戲師心花怒放,竟不覺地看向了若愚,那因傷痛而殘留在眼裏的淚花,一閃一閃,晶瑩剔透……
這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猶似在說,知音啊!
彩戲師表達完畢之後,便癡癡地看著地母娘娘,喃喃說道:“嘖嘖嘖,這身段細的跟柳枝一樣,還有,你看啊,這動作老撩人了。”
若愚不禁一怔,竟沒想到這彩戲師還有“風雅”的一麵……
若愚微微一笑,附和道:“是啊,確實是秀色可餐。”
一臉淫相的彩戲師不覺地吞了一口唾沫,說道:“要是能睡她一覺,死也是值的!”
極盡下流的話隻字不漏地傳到了地母娘娘的耳中,頓時麵紅耳赤,好似一朵盛放的牡丹……
彩戲師見之,目綻精光,留著鼻血說道:“你看看,這臉蛋,真想好好捏捏……”
“彩戲師!”
羞憤難當的地母娘娘暴喝一聲,接著一拳砸在金鍾罩上!
乒——
三層金鍾頓時破碎!
金光如鱗,片片斑斕,映出每個人的身影,亦映出每一對眼眸……
冷漠,炙熱,在這金鱗之下,竟都透著無盡的殺意……
金光猶在,斑影如夢。
如果這就是浮生的寫照,那麼睜眼的那一瞬,會否就是夢的盡頭?
彩戲師覺得是!因為他看到有兩個身影奔向了他的夢中情人,而其中一個還握著兩把鋒利的匕首!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