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母娘娘不禁慌了起來,連忙側身一躲,左肩卻還是挨了玄難一掌,接著又挨一掌,便跌了出去。
地母娘娘猛一轉身,便見玄難與若愚同時欺身而來!地母娘娘大駭不已,足履一動,挑起地上沙塵,打向玄難二人……
待玄難二人打散凝聚成刃的沙石後,地母娘娘已經沒了蹤影。二人並沒有去追,而是疾步走向秦天……
當二人來到昏迷不醒的秦天麵前,玄難忽地頓住了腳步,怎麼也不敢俯身查看。
即便拓拔峰成了玄難,眼前的這個白發少年還是自己的骨肉;即便遁入空門多年,在親生骨肉麵前,這禪機佛理難道真的管用?
玄難不知,也不想知,而腦海裏莫名地閃現出秦素華的身影……
當年為了不讓秦天卷入皇族內鬥之中,玄難便讓若愚將其帶走。玄難還清楚地記得,那年秦素華發了瘋似的大鬧梵音寺,隻為知道兒子的下落。
打那以後,二人便再也沒有聯係過。而秦素華亦尋得秦天下落,將其帶回明華閣,並隨了秦素華的姓氏。
武林大會之後,玄難便聽說秦素華親自廢了秦天,秦天從此下落不明。時至今日,玄難才再次見到這個闊別多年的兒子。
一直在修行悟道的玄難至此才明白,為什麼玄空方丈會將誠心向佛的自己拒之門外,原來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四大皆空……
玄難迷茫的瞳孔閃著若愚的身影,愣愣地看著若愚探著秦天的鼻息,似是鬆了一口氣,旋即便鎖起了眉宇,最後好像掰了好久才將地母娘娘那隻斷手拖了出來,胡亂一扔,竟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
“玄難?玄難?”若愚連叫了兩聲才將玄難的魂兒拉了回來,不無埋怨地說道:“我早就說你不是做和尚的料。”
玄難沒聽清,問道:“什麼?”
若愚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有氣,趕緊上梵音寺。”
玄難癡癡地“哦”了一聲,便杵在了原地。若愚頓時沒了好氣,嚷嚷道:“喂,你不打算背你兒子上山?”
“兒子”二字似魔咒一般,驚醒了神誌迷糊的玄難。玄難二話不說,上前查探起秦天的傷勢……
若愚見得玄難的表情和自己的一模一樣,不禁搖頭苦笑,旋即便聽玄難說道:“走,上梵音寺!”
這不是廢話嗎!
若愚心中一歎,徑直去把孤魂背起,與玄難一起向梵音寺走去……
待翻過大山之後,二人才稍稍放下心來,亦不覺地放慢了腳步。
片刻。
尾隨其後的若愚說道:“拓拔……”
玄難忽地怔了一下,已經好久沒有聽到拓拔二字了……
玄難扶了扶背上的秦天,繼續向前走去,說道:“有事?”
若愚見其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拒絕這個稱呼,頓生感慨,好一會兒才說道:“當年之事……”
玄難自然知道若愚口中的“當年之事”便是遺失秦天之事。於是,未等其道歉,便接過話來:“都是些陳年舊事罷了,再說天兒也已找回,若兄不必放在心上。”
若愚不由得怔了一下,心中歎道:拓拔,是你一直對此事念念不忘啊。若愚沉默了半晌,方才說道:“宸妃似有君臨之誌。”
玄難似乎對此並不意外,淡然說道:“汗王寵幸,其果必然。”
若愚忽地停下了腳步,說道:“拓拔你當取而代之。”
玄難歎了一口氣,轉身看向若愚,說道:“我如今不過是一個佛門弟子罷了,哪裏還有能力統領泱泱北邙。”
“借口!”若愚忽地惱怒起來,道:“隻要你一聲令下,我便能為你聚集十方將士,重奪寶座!”
玄難不以為忤,說道:“你已選擇暗隱之道,又何必再參雜俗世裏的紛爭。”
若愚一早便知道玄難會再有說辭,不料其竟然是拿自己做推搪!若愚既喜且憂,喜的是玄難的才思並未“生鏽”,憂的是自己很難說服玄難,即便自己能解釋這暗隱之道,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玄難轉過身去,徑直向山頂走去,片刻便聽到了若愚的腳步聲,玄難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行得數步,忽又聽若愚說到:“宸妃一旦當權,璿璣王朝必會派出天策軍,蕩平北邙!到時候,北邙將生靈塗炭,百姓亦將流離失所!”
玄難雖不言語,心中卻被若愚的話揪了一下,莫名就想起了天策軍圍捕歸雲山莊時,秦素華亮出了太子妃的身份。
相信不用多久便能傳到宸妃耳中……
若愚似乎聽到了玄難的心聲一般,說道:“遠的不說,就說現在,你覺得單憑你一人之力就能保住妻兒的性命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