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對明月的孤魂任由月光灑落,而月光下的那對冷眸如有秋水盈盈,漾著柔光……
直到金光乍現,熠熠滿堂,神思飄遠的孤魂竟沒有將手放在腰間。孤魂對此很是吃驚,並有些悵惘。
畢竟,這要是換做平時,孤魂根本就不用思考,徑直揮出了星鏢。即便不能命中目標,亦可為自己的隱遁爭取時間。
不但如此,孤魂亦並未敵視一眾人等,或許是知道這些人不會傷害自己,又或許是自己的孤心不再寂寥,隱隱似有依歸之感。
孤魂輕輕轉身,便見點火的五大高僧紛紛返回了大殿中央,而躲在神台下的西山三惡亦探出了腦袋,左顧右盼地似在觀察形式。
待確信五大高僧並無“秋後算賬”的意思後,便也大搖大擺地鑽出了神台,就連麵目神情,亦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看樣子,西寒子離開時所留下的話,足以令他們三人“傲視群雄”……
眼看著這三個缺筋少弦的異類怪胎向自己走來,孤魂心中苦笑不已,心想著這西山四惡早已聲名狼藉,如今自己卻要當他們的老大,往後又怎能安生?
一念至此,孤魂便已打定了主意,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們三人,都必須拒絕做他們的老大!
何況,他們也未必承認自己這個老大……
孤魂正欲開口,便見紅寡婦罷手阻止,接著便聽其說道:“我先說!”
紅寡婦清了清嗓子,毫不客氣地對孤魂說道:“我討厭你!”
孤魂不禁莞爾,未待開口,便又見紅寡婦罷手阻止,接著又聽其說道:“但是老道已經許你為我們的老大,我就算再討厭你,也會聽老道的安排。”
孤魂聽罷,便想告訴紅寡婦不必遵循西寒子的話,孰料話還未出口,便又見紅寡婦罷手阻止……
孤魂不禁打量起紅寡婦來,但見她那水粉厚施,胭脂濃抹的老臉上竟流露出沮喪之色,而老目卻又是如此地決絕……
這個老婆婆嗬!
孤魂心中喟然,旋即便聽紅寡婦說道:“我不會叫你老大,頂多隻叫你蘭姑娘!”紅寡婦畫眉忽地一蹙,兀自喝道:“你大爺的,別想著跟我討價還價,我不叫你小妮子已經是很給老道麵子了!”
紅寡婦的怒容猶在,那雙老目更是瞪得孤魂局促不安,孤魂不禁有些戚然,心想,由頭到尾,自己一句話都沒說,怎麼就招惹上你這個老婆婆了……
而就在此時,紅寡婦的老臉忽地就被一張肥厚的大手推到了一邊,孤魂不禁一怔,便見酒見愁那張傻笑嗬嗬的肥臉忽地探了出來,那雙小眼睛更是咕嚕咕嚕地轉個不停,看得孤魂寒毛直豎……
孤魂連忙向後退了一步,便聽酒見愁喜極而泣地喝道:“他姥姥的,我們西山四惡終於有個能撐場麵的老大了!”
孤魂啞然,怔怔地看著這個肥頭大腦的酒見愁,而他那張充滿喜感的呆愣臉,令孤魂心花一放,抑製不住地“噗嗤”一聲,嫣然淺笑。
“一邊去!”
板著臉的千手王一把推開酒見愁的肥臉,旋即擠眉弄眼,待洋溢出笑意之後,微弓著身,獻媚道:“蘭姑娘本來就國色天香,我們酒色財氣,就屬她最配得起這個‘色’字!”末了,還不忘朝孤魂豎起了大拇指……
這讚美的話從千手王這個阿諛奉承的人口中說出,竟顯得有幾分下流無恥。孤魂雖覺別扭,卻也沒有感到不悅,相反地覺得這三個人傻得很是可愛,更傻得讓人心疼……
至此,孤魂已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們的盛情。眼下若是拒絕當西山四惡的老大,想來他們三人都會捶胸頓足,哭天喊地了吧……
饒是如此,孤魂還是有自己的顧慮,遂說道:“我既然當了老大,你們就得聽我的!”
千手王想也不想,笑嘻嘻地應道:“那是自然。”
孤魂對這三個怪胎並不放心,再說道:“你們須得發誓,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千手王“噗通”一下跪在孤魂麵前,指天望月,正聲說道:“月母在上,我千手王今後必以蘭姑娘馬首是瞻,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喂!”酒見愁陡然大喝,說道:“他姥姥的,我們蘭姑娘還沒成親呢!就算成親了,她的孩子就一定是女兒,就一定會嫁給你?你竟然還不知恬恥地叫蘭姑娘做嶽母!拍馬匹拍成你這樣的,我也是醉了!”
千手王被罵的一個激靈,慌忙解釋道:“不是,我說的月母不是這個嶽母,而是那個月母!”
酒見愁一掌拍在千手王的腦袋上,喝道:“喲,還叫順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