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誅天劫(下)(1 / 2)

“秦天!”

駭目驚心的孤魂不知怎地便呐喊起來,卻也同時收回了陽春白雪,雙手快速一合,待將陽春白雪合成螺旋星鏢後,猛然拋向秦天!

與此同時,孤魂任由天誅手上的鋼槍如雨點一般點在身上,祭出了所有星鏢……

五僧、拓拔、若愚等人見之,意欲抽身前往,奈何脫身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鋼槍飛向秦天。心中無不希望那把陽春白雪,能及時打掉鋼槍……

鋼槍迅猛,加之天誅此招太過陰險,即便是陽春白雪,終還是追不上那把旋轉而去的鋼槍!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天的前方忽然閃出一個紅綠相間的身影,隨之便聽到千手王與酒見愁大呼道:“老怨婦,不要啊!”

紅寡婦如若未聞,怒目直瞪剛槍,大喝到:“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孫兒!”

四野同聲下的呐喊,竟如狂濤巨浪一般,震得整座大殿都晃動起來,更震得所有人耳膜欲裂……

卻沒有震停鋼槍……

噗——

鋼槍頓時插入了紅寡婦的丹田,那怒氣衝衝的吼叫頓時沒了蹤跡。而就在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已經安靜下來……

金殿無風,呐喊無聲。

所有人卻都聽到了那突突直跳的心跳聲,由快而慢,由疾而緩……

金霞破雲,星月隕落。

那紅衣綠裙的紅寡婦忽地捉住了那將要穿體而過的鋼槍,接著將槍身往下一按,以此來改變鋼槍的軌跡。

奈何鋼槍太過霸道,竟將紅寡婦徑直送向了虛空……

再無力氣的紅寡婦忽地露出了慘淡的一笑,任由鋼槍將她送往黃泉。而紅寡婦亦朝著孤魂舉起了手,拚盡最後一口氣說道:“保護好我的孫兒……”

乒——

紅寡婦竟然被生生釘在了釋迦牟尼的金身之上……

笑依舊掛在臉上,卻蒼白如紙;

眼依舊直直瞪著,卻空洞無神;

灼熱的血慢慢染紅了佛祖的金身,素淨如蓮,卻又開到萎靡……

啊——

尖銳的淒聲有著撕心裂肺的痛。即便相交甚淺,縱然相談無歡,那把沒體的鋼槍卻如穿在孤魂身上。

肝腸轉瞬寸斷,灼心刹那冰涼。驀然間,這一生的奈何忽然就橫亙在生死之間……

熱淚盈眶的孤魂忽地雙手一揚,那環繞其身的星鏢似有著無盡的憤怒,竟凶猛如濤,狂狷大殿!

沒人知道,孤魂那空空無物的雙手何時握住了陽春白雪;亦沒人知道,那道纖瘦的黑影如何如穿梭在大殿之中。

眾人唯一能知道的是,羅網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撲倒在地……

當朝陽穿過雲霞灑落在大殿之上時,流光中的塵埃隨著兩道黑影的來去而漂浮不定。在這暮秋暖陽之下,每個人的心都是寒冷的。

寒得提心吊膽,冷得驚心動魄。

影門殺手縱然隻剩下天誅一人,卻依舊沒人上去為孤魂助拳。不是不願,而是不能,因為這兩個人的四周俱皆環繞著星鏢!也就是說,二人同時運起了“天星地棋”!

若冒然助拳,傷的不僅是自己,更是孤魂!

天星地棋雖為影門的入門武功,但在武學中有一種境界,叫做大道至簡。當修習者的內力足夠渾厚,不但能將那最簡單的,最直接的招式如流水行雲般揮灑,更能令其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威力。

至此,即便孤魂有“非常道”,有三大絕技,但在天誅這種不世出的殺手麵前,終還是力有不逮。

但見孤魂的“天星地棋”已經寥落無幾,似是一場殆盡的棋局,兵將陣亡之餘,還被天誅吊打……

待星鏢落盡,孤魂手中的陽春白雪便明朗起來,當中尤以陽春更為奪目耀眼。但見陽春如火,不斷地煉燒著天誅的星鏢。期間,白雪總會適時地出現,冰封那驚豔來襲的鋼槍……

一陰一陽,剛柔互逆。

回風落雪,卸甲三暉。

孤魂的運氣法門雖然奇特,但招式來來回回,也就是悲回風與卸甲,偶爾亦會迸出幾招混元手。

探明究竟的天誅不禁哼了一聲,待卸去孤魂的陽春白雪後,便催動了所有的星鏢。鬥轉星移,瞬間便在其身前聚結成縱橫交錯,經緯相銜的棋盤。

天誅手握鋼槍,落子“天元”,以此對弈孤魂……

棋局縱橫十九道,合三百六十一道,仿周天之度數。故,弈棋之道在氣,從來尚矣。而棋分九品,人神、坐照、具體、用智、小巧、鬥力、若愚、守拙。故,善弈者,必遠其疏張,置以會圍……

天誅不斷地揮動著鋼槍,便見星鏢或擋或並、或頂或爬、或衝或跳、或飛或掛、或夾或斷、或封或點、或擠或拆、或逼或跨地襲擊孤魂!

待到“棋盤”殘缺不全時,嘴角輕揚的天誅不覺地看向了孤魂。此時此刻的孤魂雖還轉圜在星鏢之下,卻已經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