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
飛刀打在七重紗衣之上,頓時發出兩聲清脆之音。
待離長風一把甩開用來擋刀的黃裳時,秦素華與魔宗便見黃裳的眉心插著一把飛刀,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盡是恐慌之情……
“離老你……”
魔宗本還打算把黃裳帶回去好好盤問的,孰料被這離長風隨手一捉,便成了擋刀之盾,頓時氣得他啞然無語。
離長風並沒有理會魔宗,隻是麵色嚴峻,眉宇緊鎖地盯著前方。秦素華與魔宗頓覺不妙,連連看向前方……
人,一個身著黑衣的人無聲無息地站在他們的前方!
三人竟都感覺不到那個人的氣息!不但如此,四周的細雨竟然能繞開他的身體而斜落下來!
這人究竟是誰?!
為什麼要殺黃裳?!
秦素華三人俱都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著對方開口。許久,這人竟倏地一下消失在了夜雨之中……
“他是誰?”
秦素華娥眉緊蹙,不覺地問了出來。
“除了雲遊的千葉大師,我也不知道還有誰的內功能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魔宗並沒有放鬆警惕,不無悵然地說道。
“看來,武林又多了一位不世高手。”
離長風知道,千葉大師神龍見首不見尾,而更有傳言說千葉大師已然得道飛升。傳言雖不可信,但也不排除千葉大師已然圓寂的可能。
而千葉大師乃得道高僧,縱然未死,亦不會出手殺了黃裳!
故,離長風有此一說。隻是他這話剛說完,便又恢複了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情來。不僅如此,他更是蹲了下來,三下兩除二地脫掉了黃裳身上的那件七重紗衣,揣在手上,兀自研究起來……
離長風暗運氣勁,忽地催賦在七重紗衣之上,隨之便見似有輕紗要脫手而出。離長風驚歎不已,說道:“剛則禦敵,軟則困敵,原來這就是七重紗衣,確實精妙。”
魔宗對此並無興致,淡然說道:“刑軍鍛造的武器,件件都是寶貝。”
邢軍,江湖上最負盛名的鑄劍大師。其妻正是妙姑子,二人本是伉儷情深。孰料在某一天,妙姑子親手殺了邢軍……
當年可是轟動了整個江湖。沒人知道是為什麼,亦沒人敢問為什麼。即便是與之相交莫逆的秦素華,亦不敢在妙姑子麵前提及此事。
因為妙姑子殺夫之後,竟一夜白頭!
便在那一夜,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秦素華感受到了妙姑子那悲痛無聲的哀傷,淡若月痕清淺,卻烙印出伴隨一生的心疤……
回憶至此,秦素華竟喃喃說道:“不知妙姑子如今可好。”
魔宗聞之,隻是輕輕說道:“好與不好,韶華白首,終歸隻是大夢一場。”
徑直將七重紗衣披在身上後,離長風便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欣賞起來,並同時說道:“哎,都來幫幫眼,這七重紗衣合身不?”
魔宗不禁莞爾,說道:“合身倒是合身,但我覺得孤魂應該比你更合適穿這衣裳。”
離長風目閃流光地看著魔宗,大讚道:“有眼光,我就是要拿給小蘭穿的。”
魔宗生生怔了一下,訝然問道:“那你還問什麼合不合身?”
“想知道啊?”嘿嘿直笑的離長風忽地生出怒容,喝道:“我偏不告訴你!”
魔宗哂然一笑,也懶得去猜其中原因,徑自對秦素華說道:“先回去再說吧。”
秦素華點了點頭,便對離長風說道:“離老,你隨我們一起回去嗎?”
離長風正欲回答,身後竟響起了既輕且快的腳步聲!但離長風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意!
“他娘的,這一次又是誰!”
離長風暴喝一聲,便忽地一下轉過身去,同時揚起了右手,意欲扭斷來人的脖子。孰料,這轉身看見的,竟然是一個女子,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子!
“采華!”
離長風驚詫一聲,不得不生生頓住右手。許是受餘勢反饋,又或者是被傅采華嚇到,離長風竟然跌倒在地,隨之便發出了淒慘的哀叫聲……
傅采華見狀,不覺地怔了一下,旋即便跑了上去,叫道:“長風!”說著,便扶起了離長風,不無抱怨地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離長風一手搭在傅采華的肩膀,一手揉捏著屁股,孩童也似,忿忿說道:“這還不得怪你。”
傅采華茫然看著離長風,問道:“怪我?”
離長風正欲開罵,卻瞥見了傅采華那茫然如泣的眼眸,心生憐惜,說道:“我還是怪我吧。”
說著,便下意識地掙開了傅采華的攙扶,轉而對秦素華說道:“素華,我還有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