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敲門聲響起,房內扒在桌上打盹的小廝打扮的男子緊張地看了一眼半靠在床上的一位公子。
隻見那公子光潔完美的臉龐顯得很蒼白,可是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完美,長長的睫毛,細長的眉毛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一雙水亮烏黑的大眼睛,清澈明亮而又平靜地讓人看不透,顯得那麼深不可測,又讓人不自覺地陷進去,挺直的鼻梁下,原本該是淡淡桃紅色的嘴唇此時卻顯得有些蒼白,白皙的肌膚就像剝了皮的雞蛋,散落在身後的烏發,隨意地用一根水藍色的絲帶束起。
“公子?”小廝詢問似地看著床上的人。
公子微微點了點頭,小廝謹慎地看著門板問:“誰?”
“客官,您要的藥熬好了。”店小二恭敬地回答。
“謝謝!”小廝鬆了口氣,起身開門接過小二手上的藥碗,順手遞了一塊碎銀子過去。
小二接到銀子暗自掂量一下,臉上掛滿了笑,“客官您客氣了,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
小廝點了點頭,端著藥碗退進房裏,“小,公子,喝藥吧,這藥的溫度剛剛好。”
“好。”公子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小廝接過空碗放到桌上,倒了清水給自家公子漱了漱口,才要開口,門外又響起了一陣陣鬧哄哄的腳步聲,以及很多客人不滿的輕聲抗議。
小廝有些驚慌地看了門外一眼,又回頭看看床頭的公子,語氣裏也多了一絲憂心,連稱呼都變了,“小姐……”
“別慌,小菊。”床上的公子出言安撫,“說不定不是那府裏的人。”
“可是小姐,我們才在這裏住了幾天,王府的人都來搜過兩遍了。”小菊著急地看著自家小姐,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那麼沉得住氣。
沒錯,這兩人就是從傑王府逃出來的葉沁和小菊。
當晚她們好不容易逃出王府,因不葉沁的腿傷實在太嚴重,而她們事先又沒有在外麵找好落腳的地方,隻好強撐著走過一條街,就找了家客棧住下。
好在離開王府的時候,兩人都已換上男裝,對客棧掌拒隻說是上京尋親的,可親戚卻搬走了,又不慎在摔傷了腿,所以隻好找個客棧先把傷養好了再走。
可是才住下不久,傑王府就開始大肆搜查客棧酒家,說是府裏走脫了一個盜寶的管事。
葉沁她們自然也沒逃過搜查,不過幸好當時在王府,她這個王妃一嫁進來就被送進冷園,連帶著小菊也沒多少人見過,因些她們倒是很容易就避開了搜查。
唯一不方便的是葉沁的腿傷,搜查的人特別強調那個盜寶的逃奴已被打斷了雙腿,所以葉沁在聽說這點以後,強撐著自己剛剛有點好轉的雙腿站起來迎接搜查的人,隻說自己是走路不小心扭到腿,並無大礙。
可是隻有葉沁和小菊心裏清楚,葉沁的腿傷怕是又重了幾分。
為此,小菊每次都心疼得直掉眼淚;葉沁則在心裏又給木宇傑又重重地記了一筆。
正此時,門外傳來一個呆板冷硬的聲音:“都出來站好來,很抱歉打搞各位休息,隻是這次府裏的兩個逃奴盜走的東西實在是府裏王妃的心愛之物,所以還請各位配……”
冷冷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小菊卻已經小聲地嘀咕開了,“王妃的心愛之物,堂堂王妃在這兒呢,我怎麼不知道那府裏又娶了王妃了。”
“小菊,少說兩句。”葉沁嘴上不說,心裏也在撇嘴,伸手就要去揭被子,沒辦法,誰叫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當時也來不及多作安排,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都是該死的木宇傑,要不是他,自己至於受那麼多罪嗎?貌似她忘了,她給木宇傑下的藥也沒讓他少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