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回第二故鄉(1 / 2)

故鄉總是令人魂牽夢繞。在國外,我們有位朋友家住遠郊的一個小盆地內,去他家玩時,開車從高速公路出口下來,經過唯一的一條路上山,到達山頂後再向右拐一小段平路,然後下山直到盆地中。有一次去他家參加聖誕派對(Party),上山時天已黑了,車子向右拐彎的瞬間,萬家燈火、群星璀璨的一幅美景整體呈現在我們麵前。二女兒說:“呀!這兒真像重慶枇杷山上看到的夜景!”以後凡夜間開車經過這兒,看見山下的景色,兩個小外孫就會大叫“重慶!重慶!”我也返老還童,情不自禁的跟著大叫“重慶!重慶!”裝滿了一車的故鄉情。

我是出生於杭州的四川人。九歲回到故鄉自貢市念小學五年級,17歲從蜀光中學畢業考入重慶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在重慶,度過了我生命中重要的45年(其中兩年在美國進修),在此求學、工作、成家、育女、送別老伴……這兒刻印了我人生旅途的深淺足跡,這兒留存了我難忘記憶中的悲歡離合,不是故鄉勝似故鄉。

闊別十年後,回到重慶,令人激動而感慨。30多年的改革開放推動著這座位於長江、嘉陵江交彙處的著名山城向著現代化的大都市快步前進!我們離開時兩江之上僅各有一座大橋,現時已有李家沱、鵝公崖、菜園壩、南坪、朝天門、黃花園、上清寺、石門、高家花園等十餘座大橋(橋名不十分清楚,以建橋地址敘及)宛如一道道彩虹飛越於長江、嘉陵之上。盤旋、堅固、空間立體交叉的高架路使朝天門半島的市中區與兩江、四岸的廣闊地域之間的交通往返順暢靈活、四通八達。市中區“水泥森林”密布;昔日高大的解放紀念碑竟成了一個矮小的模型式紀念碑;臨江門斜崖上的破舊吊腳樓早已蕩然無存,代之以依山勢而精心設計的獨具鱗次櫛比山城風貌的五星級洪崖洞大酒店;大渡口的重鋼已遷往長壽,該地建成古色古香的巴國城旅遊景區。乘車在城郊高速公路上,隨處可見散布於起伏山巒中的座座獨具特色的高層建築與山徑穿鑿相襯、江影橋廓相互輝映的舉世無雙的重慶美景。

帶著兒孫回到沙坪壩重慶大學。汽車剛駛入大校門,我們異口同聲地說:“大校門是不是修過了?怎麼這樣矮啊?”開車接我們的朋友說:“沒有變啊!還是原來那個校門。”再次出現了“解放碑效應”。借住於校內新建的高層電梯公寓“新華樓”,次日在晨曦中順著嘉陵江畔的沿江路漫步,旭日從鬆林坡後山漸漸升起,涼風習習,心曠神怡。不遠處的工學院(現第二教學大樓)依然矗立。該樓全由石頭砌成,故俗稱“石頭房子”,為上世紀30代德國建築師設計。主體為三層,有局部地下室及塔樓共五層,是一幢厚重、墩實、壯觀的現代建築。地下室的鑄鐵窗柵上還鑄有“重慶大學1929”字樣,見證了母校的曆史。50多年前,我們曾在這兒學習大一的基礎課,謝蒼璃教授講高等數學、劉之成教授講物理,蘇聯老師弗拉索娃教俄語……好像這一幕還依稀記得。最近十年,校園內增加了許多新建築如主教學樓、數理樓、研究生樓、體育館等。民主湖旁新增電影學院,由著名影星張國立任院長,隻可惜來去匆匆未能一睹未來男女明星們的風采。學校還開辟了虎溪新校區,作為大一、大二本科生教學園地,新校區地域廣闊、環境優美,與校本部之間有定時校車往返,十分方便。

記起我們愛吃的酸辣粉和葉兒粑,去沙坪壩街上已無處可尋。偶見“老麻抄手”牌子的店麵,大家說:“也來麻一下吧!”“麻”還分四等,外孫們吃“不麻”(清湯)、我為“小麻”、兩位女兒“中麻”,無人敢“大麻”。

雖說也有心存畏懼,仍能向前的精神,但又怕“麻”倒了影響返美旅程。餐後全家同聲稱讚:“家鄉的抄手太好吃了!蓉龍渝麻各有千秋!”(龍抄手為成都名小吃)在成都由胡慕陶學友及先生劉承勳高工和吳德全學友及先生董誌端總工組織,13位學友宴請我於“隨和家宴堂”,品嚐了美味佳肴,又在室外風景宜人處拍了許多照片,在歡聲笑語中度過了愉快的聚會,有詩曰:“流水潺潺、亭台掩映、同窗相聚、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