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周輝打電話,電話通了可是沒有人接,周輝一定傷心死了吧,當烏龜,戴這麼大的綠帽子,被如此欺騙,他一定氣瘋了吧。沒有人接電話我更著急,我給周國慶打電話,問他周輝住哪?他告訴我就住在他隔壁,我飛快地向學校跑,跑到男生樓,爬四層,我著急地砸他宿舍的門。門開了,我衝進去,看見周輝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電腦前打字,我一下子覺得累極了,癱在門框上。周輝回頭看見我,很驚奇的樣子,他跳下床,問我“儂怎麼來了?”

我仔細地觀察他的臉,覺得他人很正常,但還是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他笑了笑,“我沒事呀,儂怎麼了?”他居然還笑的出來,那我明白了,他還不知道。

我虛弱地衝他笑笑:“我也沒事,那我先走了。”

他拉住我,用那雙我無比熟悉的夢裏夢見了幾千次的清亮的眼睛認真地看著我:“到底怎麼了?”

我搖搖頭,“沒事,沒事。”然後向外走。他還不知道,那讓他再高興幾天吧,這種事情越晚知道越好。我覺得好疲憊,我有氣無力地往回走。周輝追上來了,在旁邊陪著我走,也不說話。我衝他笑笑,可憐的孩子,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瘋了,我知道他是很驕傲的人,他要是知道自己這樣被李雁耍,他真的會瘋了。我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沒有用,我腦海裏全是周輝痛苦絕望的臉,忍不住撲到他懷裏大哭起來。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我們。

周輝輕輕抱著我,任由我哭,我想要是他知道了李雁的事情還好這麼冷靜嗎?忍不住更大聲地哭了起來。當時我們還沒走出男生宿舍,不停地有男生從我們身邊過去,用驚異的目光注視我們。但是我管不了了,我就是要哭,認認真真地哭,我為周輝不值呀。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哭累了,趴在他的肩頭休息。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依然覺得他的懷抱溫暖親切?周圍依然有無數的男生走過來走過去,用驚異的目光注視我們,但是我完全不在乎。後來,周輝見我平靜下來,輕聲問我:“怎麼了?告訴我。”

我自己摸摸眼淚說:“沒什麼,剛才有人騙我說你生重病了,我嚇壞了。”我騙他。

“傻瓜。”他像以前那樣拍拍我的頭。

我怕自己忍不住再哭出來,推說自己有事趕快走了。

回到家,呆呆坐了半天,麗娜和晨星一起回來了,晨星跑過來問我:“儂怎麼回事?聚會還沒開始,儂就不見了。”

我立刻把丁黎黎告訴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麗娜以前和我們關係淡淡的,但是經過了保研的事情和我失戀的事情,她似乎明顯地站在了我們這一邊,徹底成了我們的朋友,所以現在我們都把她當自己人。

他們兩個聽完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會吧。”兩個人先是一起愣了半天然後異口同聲地表示懷疑。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丁黎黎說的。她說千真萬確。”我肯定地說。

隨後,晨星馬上就相信了,“李雁那個賤貨,這種事情她肯定做的出來。那時候我們上古典文學鑒賞的時候,她就有事沒事去接近那個色鬼李教授,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一副媚態。我估計兩個人那時候就勾搭上了。”

“晨星,拜托你。說話別這麼狠。”麗娜受不了。

晨星嘿嘿笑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模仿周國慶的嘿嘿笑,學得惟妙惟肖,一開始大家都覺得好玩,可是現在我發現她成習慣,改不回來了。

然後我又告訴他們我去找周輝,結果發現他還不知道。

“那儂告訴他了嗎?”晨星滿含希望地問我。

“沒有。”

“啊?儂為什麼不告訴他?”晨星氣憤地問。

“我怎麼告訴他呀,他會瘋掉的。我怎麼忍心告訴他。”

麗娜說:“我也覺得應該告訴他,不能讓李雁繼續欺騙他了。”

“就是,就是。”晨星補充,“麗娜也這麼說。”

“可是很多事情我們也不確定,還是等等再說吧。”我回答。然後愁眉苦臉地趴在晨星肩上,“我實在不忍心讓他知道,我寧願他永遠不知道。”

“那不是便宜了李雁那個賤人,儂怎麼忍心他繼續戴綠帽子呢?儂這不是幫他,是害他呀。”晨星教育我。

我依然是愁眉苦臉,“為什麼會是這樣,我現在都不太相信,晨星你掐我一下。”

然後晨星毫不客氣地在我耳朵上狠狠掐了一下,我“嗷”的一聲叫出來,“你用這麼大勁幹什麼?”

“我讓儂好好醒醒。哼,就曉得婦人之仁。”

好像她不是婦人一樣。

“我覺得李雁好可憐,被開除了,不曉得她以後怎麼辦?”麗娜說。

“我也覺得。”我支持麗娜的觀點。

晨星完全不理解我們,“儂倆瘋了,她自己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她活該。小單儂忘了她是怎麼打儂的了?她可是一點也沒有心慈手軟呀。儂想害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個研究生名額是儂的,她本來就沒有資格上,本來就應該開除她,難道還要嘉獎她呀。”

“嗨,話是這麼說,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停了一下說:“其實也不能說那個研究生名額就是我,也許不是因為她,我也上不了研究生,我覺得我和研究生沒有緣分,一開始申請的時候我就把班主任的推薦信漏了,幸虧白老師幫我,但是最終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