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單,儂一定很看不起我口伐?”張誌敏問我。
“怎麼會,你是希望她有更好的生活呀,愛一個人不是占有她,而是希望她幸福。張老師儂是懂得愛的人,是那個時代毀了她。”我由衷地說。
“對,是那個時代毀了她。”張誌敏喃喃地說。
“那孫老師?”我試探著問。
他說:“孫濤是孫奇奇的哥哥,他一直以為是我害死了他妹妹,因此恨透了我。一直和我作對。”
我從來沒有想到張誌敏會在我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成這樣,看來每個人都有一段傷心的故事呀,以往對他的不滿一筆勾銷,他也是個可憐的人呀。
我再三對張老師道謝,希望他保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做完交接手續就回去了。路上給周輝打電話告訴他今天聽到的感人的故事。他說:“又哭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回家等著我,我一會要上課,下課以後去找儂。”他叮囑我。
真好,又和周輝在一起了。又可以看著他笑,看著他清澈的眸子,看著他嘴角揚起的樣子了。
何月擔心地說我和周輝像一個童話,兩個都是很笨很傻充滿夢想的人,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過日子。
我勸她放心,生活怎麼都是過,怎麼過不是一樣呢?隻要開心就好了。
我給孫濤打電話,告訴他我已經辭職了,他很體貼地讓我休息一下,下周一再去上班。好開心,一切都那麼美好。
周一,我如約去找孫濤,他很熱情地接待我,親自安排我的工作。辦好手續後,我在他辦公室和他聊天。他忽然問我:“張誌敏有沒有告訴儂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我遲疑了一下,回答有。
“那他怎麼說的?”
我把張誌敏說的話大概複述了一遍。
沒想到他聽完咬牙切齒地說:“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卑鄙的東西,一直到現在他還在逃避責任。”
我愣住了,試探性地問:“難道張誌敏說的都是假的。”
“沒有,他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情他沒有說。”孫濤鄙夷地說:“卑鄙的東西,從頭到尾不像個男人,到現在也沒什麼長進。”
我不明白,隻好再問:“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孫濤回答說:“他沒有告訴儂我妹妹懷孕了口伐?他那時正在積極入黨,他怕承擔責任,組織上不接受他,就狠心讓我妹妹去作人流。我妹妹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她單純天真的不得了,她什麼都不懂呀。那時候一個女孩子未婚先孕要承受巨大的社會壓力。我妹妹希望那個禽獸和她結婚,可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狠心地拒絕了我妹妹。我妹妹走投無路,隻好自殺了,她用的方法是割腕,我趕到的時候血流的滿地都是,臨死前她懇求我勿要難為張誌敏。”說到這,孫濤已經是淚流滿麵。
我徹底暈了,真的,張誌敏告訴我的都是真的,但是他隱瞞了這些最重要的東西,原來這個女孩子比我最初認為的還要可憐。
“真是個混蛋。”我忍不住再次哭了出來。
“要不是答應了我妹妹,我早就把那個混蛋殺了。”孫濤痛苦地說。
我實在沒有想到,幾天之內兩個作為我頂頭上司的男人為了同一個故事在我麵前痛哭流涕,傷心欲絕。這未免有點兒滑稽,但是這個故事本身還是深深打動了我。那個叫孫奇奇的女生真的很可憐,但是一個女人可以讓兩個男人一輩子念念不忘,牽腸掛肚,也算是值得了吧。
我把這個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周輝,唏噓不已,周輝安慰我說:“算了,隻是一個故事,孫濤說的也未必都是真的,就當是看過的一篇小說吧。”
我覺得他很高明。是呀,隻是一個故事,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生活裏我有愛人,有朋友,一切都好,我感激上蒼。
這幾天真的是太亂了,剛和周輝和好,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在一起,剛換了工作,一切要重新開始。晚上躺在床上,我忽然想起很久沒有晨星的消息了。
我問麗娜:“晨星最近怎麼樣了?”
麗娜白了我一眼:“我早就曉得你是個重色輕友的家夥,有了周輝,我們全都化成細菌,你根本就看不見了。”
我賠笑:“怎麼能這麼說,我和周輝容易嗎?我們曆經了多少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的。好兄弟要理解哥哥難處呀。”
麗娜忿忿不平地說:“你們兩個都沒良心,一個整天就曉得周國慶,一個整天就曉得周輝,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我怎麼就不姓周呢?”
我笑著搖她的胳膊:“別生氣了,以後給你也找個姓周的好不好。”
她噗哧一聲就笑了,“好了,別貧了,儂自己發短信問她吧,看她搞定周國慶沒有。”
於是我給晨星發短信,“同學,你戰況如何。”
很快回短信:“順利,有望在近日內取得突破性進展。”
我再回:“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盼望你勝利的好消息。”
想了想給何月發短信,看看她結婚的事情怎麼樣了。我特別感謝何月,如果不是她,我和周輝可能現在還處於分手狀態呢。何月說很忙,有空再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