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衛夫人竟然才是卸除這項圈的關鍵人物!真是解鈴還許係鈴人啊……徐知行無聲地歎了一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也不過如此了。
隻是,這至親之人,會是誰呢?
至親之人,可以解釋為血統關係密切的人,也可以指與自己親密的人。這麼模糊的線索,涵蓋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更何況,如果是血統,那麼是指現在的“徐知行”,還是過去地球的“徐知行”?如果是學者的徐知行,那幾乎就是不可能摘下來了。如果是指孩童徐知行,那麼徐家人幾乎都算在範圍之內,唯一缺少的就是自願二字了。
幺兒的詛咒項圈,說到底還是小孩子戴的東西,誰會自願戴上去呢?也無非是小孩子吧。所以,範圍再次縮小,也就是徐家庶子、嫡子這幾個了。徐知行倒是想讓那徐媚和徐知遠帶上這東西,可惜徐媚並不是真的流著徐家血液的孩子,而徐知遠,恐怕現在正在受罰吧。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回到小院中的那天晚上,徐知遠就被盛怒下的家主和長老們抓了起來。徐媚不等徐知行報告,就急匆匆地先行坦白了出來,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於是一眾長輩們震驚於徐家嫡長子的險惡,更發覺不可將之當成繼承人繼續培養。第一時間衝進徐知遠的獨院,將驚慌失措的嫡長子囚禁了起來。
待處理了徐家老大,眾人才想起徐家老三徐知行。小院裏的清淨瞬間被眾位長老的足聲打破,而徐知行還在突破關頭,對外界無知無覺。
其中,四長老徐蕭最為緊張,當初《影技》是由他解禁傳給徐知行的,他可算是徐家老三的半個師父。更何況,藏經閣一役,四長老對這個孩子確實非常滿意,也真有收徒的打算,在他心裏,徐知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親傳弟子了。
急吼吼地衝入木屋,四長老這才發現,徐知行竟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空氣中還留有一絲血腥味,徐蕭可萬萬看不出來這孩子受過雷震子的傷。反倒是臉色紅潤,鬥氣充盈,正是突破的跡象。
“好孩子啊……”五長老也笑歎。
“不錯!是咱們徐家的兒郎!”三長老大嗓門,笑哈哈地說道。
連不苟言笑的徐鼎徐家主,彎了彎嘴角,眼中淩厲之色減了幾分,對著盤坐的兒子點點頭。“幸好,知遠沒有成功,否則,我徐家可失了一位天才啊!”
“不錯!徐知遠,絕對要嚴懲!”大長老抿著嘴,怒道。
雖說徐知遠是徐家嫡長子,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徐家家規第一條,便是不可內鬥!這一回,徐知遠可算是觸了龍鱗。他一是確有傷人之心,二又做了傷人之舉,且以大欺小,還行事陰險,怎能讓他安然做他的嫡長子?!哪怕徐家主愛惜這個大兒子,恐怕徐家族人也不會放過他。
第二日,徐知行尚且還在閉關,徐家大長老就傳喚眾人,將徐家嫡長子的繼承權廢除了,而徐鼎更是直接廢掉了徐知遠的鬥氣,讓他真真正正地成了一個廢人!
不過無論徐鼎、諸位長老,還是徐知行,恐怕都沒想過鬥氣被廢之後,徐知遠將會遇見怎樣的悲劇。
彎月一輪懸掛於空,星光與月光共同照耀著這徐家嫡長子的獨院。曾經的燈火通明,變成了現在的黯淡冷清。徐家老大坐在梨木椅子上,垂著頭頹喪著臉,看著兩隻顫抖的手,無論多麼用力,多麼用心,那橙色鬥氣都不會回來了!
這時,他突然抬起頭,厲聲叫道:“誰!”
“哎喲喲,大哥,你這麼一叫,可嚇死小妹我了!咯咯”香甜的氣味隨著嬌俏的聲音飄入寂靜的院子。這人,正是曾經幫助過他又出賣了他的徐媚!
“是你!”徐知遠咬牙切齒道。自從徐媚背叛了他,徐知遠就再也沒有私下裏見過這個可惡的庶女。“你竟敢背叛我!”說罷,一拳向徐媚打去。
如果這一拳是昨天打出來的,徐媚可不敢接,可惜徐知遠此刻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半分鬥氣都沒有的拳頭,又怎能傷得到四星鬥者的徐媚。
女孩兒嬌笑著閃了閃身,躲過對方的拳頭,眼睜睜地看著徐知遠摔倒在地。“哎呀呀,大哥你可要小心,今個不比從前,您身子骨可弱得很!”
這一摔讓徐知遠也清醒了,陰鬱著一張臉,攥緊了拳頭,慢慢爬了起來,“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徐媚眼珠兒轉了轉,賣著關子。
“隻是什麼!”
“隻是想借一樣東西。咯咯!”小姑娘笑眯了眼,顯得愈發嫵媚了。
“什麼東西?”徐知遠皺著眉頭不耐煩道。
“你的武魂……”說著,徐媚的嘴角突然裂開直至耳下。隻見徐知遠滿臉驚恐,蹣跚地後退,“你……你…………”
兩人落在地上的影子扭曲著連接在一起,一聲慘嚎被悶悶地堵在肉裏,在夜晚的蟬鳴中消失了。可這山間,似乎有一聲虎吼,落魄而淒涼,也慢慢地消逝了。
這天過後,無人再知曉那夜裏發生了什麼,隻是從仆人們嘴裏流傳出了一個消息——徐家嫡長子徐知遠經受不住打擊,竟然瘋了!真真是惹人唏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