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六點鍾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慢慢停在了萬江酒樓的停車場,夏騰飛和二蛋從車裏下來,看似十分隨意地四處掃了一眼,然後昂首挺胸進入到萬江酒樓內。
他們還是來了,唐甜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裏,手心甚至都濕透了。看著騰飛和二蛋信步走入酒樓,唐甜忽然有點佩服這兩個隻有一麵之緣人的膽識了。
騰飛和二蛋一走進大廳,偌大的酒樓大廳頓時安靜下來,之前還在高談闊論的人紛紛閉上了嘴巴。雖然沒有人特意去看騰飛和二蛋,但似乎每個人都在注意他們,當騰飛和二蛋穿堂而過時,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輕了許多。當騰飛和二蛋從這些人身邊擦身而過,甚至能聽到他們緊張的心跳聲。
該來的幾乎都來了,不該來的也都來了,一次原本平常的邀約,卻因為人心的變化開始滑向一個不可知的深淵。萬江酒樓現在已經不單純是一個吃飯的場所,而是變成了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而點燃這個火藥桶的引線,就捏在此刻正信步走入酒樓的這兩個人手裏。
走到樓梯口,騰飛和二蛋互相對視一眼,點點頭,一前一後抬腿邁上樓梯,剛走到樓梯中央,忽然兩名彪形大漢出現在二樓樓梯口,麵無表情地望著騰飛和二蛋。與此同時,從樓下也上來兩名彪形大漢,兩個人並排堵在了樓梯,仍然是麵無表情望著騰飛和二蛋。
這樣一來,樓上的兩個人和樓下的兩個人形成包夾之勢,將騰飛和二蛋的前進和後退的路全部封死。難道他們要在這裏動手?騰飛和二蛋同時握緊了拳頭,暗暗調整自己的呼吸。
騰飛道:“幾位兄弟,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來晚了,”堵在樓梯口的一名彪形大漢說道:“唐大倌已經等了你們半個小時,這很不禮貌。”
“抱歉,”騰飛淡淡地說:“路上堵車,來晚了一會。”
“跟我們來吧。”兩名彪形大漢轉過身,沿著走廊向唐猛所在的包房走去。
騰飛和二蛋尾隨在兩人身後,而那兩名堵住他們退路的彪形大漢同樣緊緊跟在他們身後,四個人始終保持著前後包夾的陣勢,隻要騰飛和二蛋稍有異動,四個人馬上就會向他們發動致命的攻擊。
包房門打開,唐猛正叼著一支煙坐在主位上,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身後束手站立著四個身穿深色西裝的男人,每個人的腰裏都鼓鼓囊囊的。看到騰飛和二蛋走進包房,唐猛的眼神仿佛一根針一般定格在騰飛臉上。
“夏老弟,你總算是來了,歡迎歡迎啊。”唐猛坐在座位上,屁股都沒有挪一下,雖然嘴巴上說歡迎,可誰都看得出來,唐猛一點歡迎的意思都沒有。
騰飛淡淡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還望唐大倌見諒。”
唐猛手掌指著自己對麵的座位,說:“不妨事,請坐。”
騰飛注意到,唐猛對麵的位置正衝著窗口,自己和二蛋坐在那兩個位置上,後背就完全暴露在窗戶,如果有人從窗外對準自己射擊,他和二蛋就成了活靶子。
騰飛和二蛋在位子上坐下來,抬起頭剛好與唐猛針尖一般的目光遭遇,兩人對視片刻,唐猛忽然笑了,說:“說實話,我現在真的開始有點佩服你了。”
“哦?”騰飛正襟危坐在唐猛對麵,淡淡地問道:“佩服我什麼?”
唐猛說:“在這種環境下你們還能保持如此的平靜與從容,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騰飛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我們是唐大倌請來的客人,又是在你的地頭上,有這麼多精英守護,我有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