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機,給時文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她已經安全到家了。
時文跟她講了晚安,然後便沒再打擾她。
放下手機,白風月走進浴室,將自己泡在浴缸裏,企圖用水的溫度來溫暖自己。
電話那頭已經在自己家的時文也放下電話,然後去酒櫃裏抽出一瓶幹紅,給自己倒了一杯。
白風月的樣子不由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一個小時前餐廳裏。
“就這麼看著他們走了?”時文跟隨白風月的眼神,看著遠去的何暮朝和黃金兒。
白風月沒有說話,隻低頭喝了一口杯中的白水。
“我有時候好奇,圈子裏的傳聞說他有多重視你是不是真的。又或者你們不是情侶,隻是床伴兒嗎?為什麼他在外麵有別的女人,而你也可以這麼從容的看著?”
時文轉過頭,好奇地盯著對麵的白風月。這個女人真是讓他琢磨不透了,明明前一秒她還很緊張,可後一秒就變得很淡定,明明前一秒還像是要哭的樣子,偏偏後一秒又變得很平靜。難道她和何暮朝真的不是情侶的關係嗎?
床伴兒?
白風月沒聽過這個詞。
“你聯想能力這麼強當演員屈才了,你應該去做編劇。”白風月淡淡地道,淡淡的,學著何暮朝的樣子。
時文卻笑了,對白風月的擠兌置若罔聞,繼續他的好奇:“相比於你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我更好奇的是,你是不是其實並不愛他?你跟他在一起隻是為了他這個後盾吧?還是,是他用了什麼手段逼迫你跟他在一起的?”
其實也怪不得時文會這麼想。以剛才的狀況來看,是個人都會產生懷疑,所以時文的猜想並不過分。
白風月嘴角牽起自嘲的笑,堂堂一個正牌女友當的像她這麼窩囊的也沒是沒誰了。
自嘲過後,白風月又換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你想多了,時編劇。我不去當場對峙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們關係不正當,更不是怕會落了他的麵子,而是因為我愛他,相信他。我相信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且,他一定不會背叛我。”
“該不會是因為你從小被保護的太好,又或者是見識的男人太少,所以才會覺得是個男人都忠貞不二的吧?”時文好奇地看著她,嘴角的笑容很嘲諷。
“你全心全意的信任過一個人嗎?”忽然,白風月直直地望著他,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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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文端著手中的紅酒,回想著剛剛他們之間的對話,嘴角噙著意味非常有興趣的微笑。白風月,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你全心全意的信任過一個人嗎?
白風月最後一句話會回響在他耳邊。
信任?時文笑著搖搖頭,又回想起他很小時候,那時候,他也這樣問過他的母親。
“答應媽媽,不要信任任何人。”女人蒼白著臉色,躲在屋簷下。雨很大,但她還是把小小的時文好好地護在懷裏,甚至一點都沒淋濕。
“媽媽,信任是什麼?”小時文才五歲,他有些冷,於是更緊地貼著母親的身體,一臉懵懂地問。
“那是,會致你於死地的東西。”
那是,會致你於死地的東西。
時文陷入回憶裏,無意識下狠狠地捏碎了高腳杯,水晶杯的碎片頃刻便將他的手紮割的鮮血淋漓,但他卻恍然未覺。
他看向窗外,萬家燈火。
寒冬已至,玻璃窗裏溫暖的人們又能溫暖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