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還是不行。
她的頭發已經全數被汗水打濕,蒼白的臉上一丁點兒血色都沒有。
她的眸子空洞。
她克服不了它們……她已經快瘋了……她承認她的弱小了,她挺不住了……
這時,她忽然被一道刺眼的亮光晃到了眼,一瞬間的明亮刺激的她瞬間從幻覺裏跳了出來。
她的視線隨著光芒跳動,不由地追溯起它的光源來,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無名指背上。
那裏有一個很閃,很亮,很淨透的鑽石,那是何暮朝送她的求婚戒指。
溫熱的光線照耀在她的戒指上,又透過鑽石被切割的表麵,在畫紙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色彩。頓時,黑白的素描畫麵變得流動起來,帶著一道道晶瑩的顏色,仿若是掉落在人間的貪玩的精靈。
白風月看了看畫麵,又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眸子中的空洞逐漸消失。接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眉間緊蹙,重新閉起了眼睛。
她不能放棄!哪怕是為了何暮朝,她也不能放棄!她一定要好起來!她絕對不會把何暮朝讓給任何人!
一道如鑽石般堅固的信念,瞬時間伴隨著陽光的溫度,傳遍了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讓她已經跪下的膝蓋,再一次地硬撐著,站了起來。
如果克服不了它,那便征服它!
時間緩緩地前行著。
一晃又過了幾天。
白風月夜以繼日地畫著,不分晝夜,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五月。
然而。
縱然她的意誌力是堅定的,也做好了排除萬難的準備,但事實告訴她,她依舊沒有辦法治愈自己。
這一天,白風月畫了最後一幅畫,之後就收筆了。她失敗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失敗了。
來到浴室,她準備泡個澡,然而,才剛進躺進浴缸沒五分鍾,她就被康喬拽了出來。
“姐!醫生說傷口不可以沾水!”康喬進來看到,立刻變了臉色,然後不由分說地終止了白風月的泡澡行動。
接著,她就在康喬強硬地態度下被拉去了醫院。
康喬的想法很恐怖,血管都斷了,萬一水裏的細菌進到血液裏,萬一變成白血病呢!於是康喬越想越害怕,也不顧白風月的辯駁,直接拽著白風月就去了秦老爺子那兒。
白風月自己覺得沒什麼,因為已經大半個月了,傷口早就已經長得七七八八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似乎才一個禮拜的時候傷口就已經好了,但康喬不這麼認為。
來到秦老爺子這兒,恰好趕上了秦老爺子在做一例手術,沒在。不過秦明在,因此便由秦明為白風月查看了傷口。查看完傷口的秦明表示,她現在可以泡澡了,傷口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仍然要注意,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磕碰,因為傷口雖然表麵沒有問題,但畢竟當時隔斷的是深層的肌肉組織和血管,所以還是注意點兒為好,免得落下毛病。
白風月表示感謝,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她不喜歡醫院,這裏全都是她不愉快的記憶,因此,她一分鍾都不想再多待了。
但在她轉身剛要走的時候,秦老爺子卻回來了,從身後叫住了她。在了解完了白風月最近的狀況之後,秦老爺子決定再為她驗一下血,查看一下她的躁鬱症有沒有惡化。
白風月很配合地抽了血,但卻沒有等結果出來,理由還是一樣,她不想在醫院多待哪怕是一分鍾。
在康喬的陪同下,白風月很快便離開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康喬挽著白風月的手臂,問道:“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白風月沒有回答康喬,因為她也不知道接下來她該怎麼辦,當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治愈自己之後,她就瞬間失去了該努力的方向。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姐,要不我再幫你找個醫生吧,我覺得你需要一個醫生。”康喬建議道。
白風月垂下頭,依然沒有說話。
也許康喬是對的,但是她真的很害怕,害怕那種大腦被別人操控了的感覺。以後再說吧,她最近實在太累了,她想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