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然後急忙叫了兩個值班護士,趕緊將人推去做了檢查。
白風月進到檢查室裏做檢查,走廊裏就隻剩下莫重別和顧源易兩個人,頗有些尷尬。
醫院的走廊裏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顧源易身上的香味,竟然莫名的讓人覺得舒緩:
“那個,謝謝你。”良久,莫重別才吭哧著道出了一句話。
“還你人情而已,不用放在心上。”顧源易淡淡地說完,轉身便抬腳離開。
他走了,好聞的香氣也就隨之走了,隻留下單一的,淡淡的,醫院裏的消毒水味。
莫重別輕輕地望著他有些冷漠的背影,抿了抿嘴唇,可終究還是沒有叫住他。
待他走遠,莫重別才將視線從遠處收回來,垂落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呼吸著越發顯得濃重的消毒水味,有些不舒服。
這時候,何暮朝的電話回了過來。
莫重別不知道是用什麼心情接起電話的,總是她隻是滑開了接聽鍵,但卻沒有說話。
“小別,你打電話給我了,怎麼了?”電話那頭的何暮朝問道。
“月月流產了,我沒有車,所以給你打了電話。”莫重別語氣不是很好,有些失落,還有些生氣。
“那她現在怎麼樣?”何暮朝的聲音終於有些著急。
“人應該沒有事,但是孩子……不知道。”
接著,兩個人共同的沉默。
莫重別心情很不好,很不想繼續彼此的沉默。於是直接打破了沉默,說道:“何暮朝,我一直以為你很愛月月,但是剛才你真的讓我很失望。為什麼你要當著月月的麵抱著叢雪飛走?”
何暮朝頓了頓,“畢竟是我推了她。而且……”
“而且她肚子裏的是你的孩子?”莫重別搶先道。
“不是。”何暮朝沉聲回答。
“她肚子裏的不是你的孩子,你還那麼緊張,而月月懷了你的孩子,你卻置之不顧?你覺得你說出來,誰會信?連我聽著都覺得不信,你覺得月月會信嗎?”莫重別很生氣,但卻沒有發很大的脾氣,隻是很失望地問著。
“月月會信的。”何暮朝很確定地說道。
“憑什麼?你憑什麼覺得月月會信?是因為不管哪一次她都是無條件選擇相信你嗎?可是何暮朝,月月無條件地相信了你那麼多次,你為什麼卻連一次都不肯相信她。相信她說的話,哪怕就這一次,就那麼難嗎?”
莫重別想起白風月在看見何暮朝緊張叢雪飛時的臉色,又想起她吃餛飩時對自己強顏歡笑的臉,再想起白風月的病情,心裏心疼的不得了。綁架,躁鬱症,自殘,受傷,流產,被自己最愛的人不信任,她明明都已經那麼痛苦了,卻依舊在努力朝自己笑著。
“小別,有些事你不懂。”何暮朝疲憊地語氣在電話中道。
莫重別鎖緊眉頭,拳頭也攥得緊緊的,“何暮朝,你有沒有想過,月月有多重視這個孩子?她現在之所以會流產,很可能就是因為受了你的刺激,你明知道她現在的情緒不能受到刺激的!”
莫重別以為何暮朝會解釋,會反駁,最不濟應該也會跟她說明一下他和叢雪飛的情況。但是他沒有,他隻是很沉默著,然後掛斷了電話。
莫重別呆呆地看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愣神了很久。
他……
他甚至還沒問自己月月在哪兒……
“怎麼,被男朋友掛電話了?”這時,顧源易嘲諷的聲音忽然又從她身後響起。
莫重別慌忙地回過身,“顧源易?你怎、怎麼又回來了?”
隻見顧源易隨手拿出來一盒煙,然後就撕開外麵的那層透明的密封包裝,接著又拿出一支來點上,“剛不過去買煙了,怎麼,很希望我走?就這麼不想看見我?”
顧源易雖然嘴上說的風輕雲淡,表情也配合得天衣無縫,但天才知道他剛才走的一路有多糾結!因為原本他確實是是打算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