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都,很大,趕了幾個小時還未到北城門。
前方隱隱可以聽見戰馬嘶鳴,刀戈相接之聲,兩方人馬戰得焦灼,由他們的穿著便可以很快地辨認出,一方是驍騎營的叛兵,另一方則是守城的士兵。
而他們交戰的地方說來也巧,是遠離街市的城郊。普通的老百姓並不會被波及。
風宸星和安姝音同時勒馬,她看著他向後揮手,命身後大批禁軍加入戰局。
這一隊驍騎營的叛兵甚是英勇,幾乎個個可以以一擋五,但麵臨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的對手,他們隻能麵朝北方,吐盡口中最後一灘血,含著恨,帶著不甘與屈辱……
安姝音這才注意到已是傍晚時分,晚霞絢爛如血,也描不盡前方戰事的慘烈。
她揉了揉眼,重新審視著身邊這位剛剛下令剿滅驍騎營全隊的男人,他的臉上並無多餘的神色,眼神被夕陽的餘暉蒙上了層淺淺的灰,她在猜,那雙漂亮的眼裏是否躲藏著些許憐憫呢?
注意到她在看他,他的臉在瞬息之間浮上柔光。
“宸星,在你府內或者王宮內可有比平定叛亂更為重要的人或事?”她問
卻見風宸星顯然愣了愣,身體竟也有了些許抽搐,他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水平線,目光中的擔憂焦躁之色清晰異常。
等了半響,她才聽見他有些幹澀卻堅定地開口
“我們走!”
安姝音不知道那個對他來說比國家還重要的人是誰,也許是她自己想多了,他回去是為了麟兒,為了某些自己放不開的事,但……,她的第六感一向該死地準。
她突然感受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深深挫敗與與無力感,還沒來的及開始,老天就跟她開了這麼大個玩笑。
她搖了下頭,勉強對他笑了一下
“姝音來到風都這段時日,有幸承蒙宸王殿下的照拂,這件事,姝音定會竭盡全力未宸王殿下解決後果之憂。”
這件事過後,她也就不欠他什麼了
她故意他們之間見的界限劃得這麼開,一來是為了給自己尚且留條退路,二來也存著僥幸試探之意。
“萬事小心,事後必親自重謝!”
風宸星說完這句話,便再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對禁衛軍統領吩咐一切聽她派遣掉命,便持鞭急切地往回趕去,馬蹄濺起一道長煙。
安姝音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長久的沉默,直到禁衛軍烏統領前來詢問該如何處置躺在地上的與驍騎營禁軍展開過殊死搏鬥的傷兵時。
她才大抵回過神,眼神驟然變冷,站在一旁的烏統領莫名地打了個寒戰
“全給我綁起來!一個也不許漏!”
禁軍們紛紛竊竊私語,顯然對她的決定摸不著頭腦。
心直口快地吳統領直接開口質疑:“小丫頭你是不是搞錯了,竟然叫我們綁自己人,雖然宸王殿下下令讓我們聽你的,可你也不能把咱兄弟當猴兒耍啊~”
“是啊~,是啊……”
底下的人附議身一片。
安姝音甩了他一記白眼,心情本就差,不由爆了出口
“自己人你妹啊~,他們剛剛在演戲,演技這麼拙略,你們一個個眼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