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鳥語花香的花園,一張精雕細琢的茶幾,一壺百裏飄香的茶水,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
男子身穿白色長袍,梳著背頭,既有現代的時尚氣息,也有古代的清淨韻律,他嘴角掛起的笑容既有溫暖,卻又略帶邪性。
雖然氣質是翩翩君子,然而這人實際上卻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這個人便是封淩。
封淩麵前的茶幾上有一壺燒得滾燙的茶水,還有兩盞茶杯,封淩為兩盞茶杯都倒上了茶水。
封淩一個人隻需要一盞茶杯,兩盞茶杯對他來說有些多餘,封淩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如果他麵前的茶幾上有兩盞茶杯,那麼就是說,這裏不止他一個人。
沒錯,的確還有一個人,封淩拿起靠近自己的茶杯,用嘴吹去茶水表麵的熱度,然後飲了一口,而另一個人也學著封淩的樣子拿起另一盞茶,喝了一口。
這另外一個人也穿著長袍,卻有異於常人的大長臉,這個人竟然是袁景。
袁景放下茶杯,似乎很疑惑地問封淩:“師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沒有殺林星辰?”
封淩卻沒有放下茶杯,他又舔了一口,才反問袁景:“你覺得呢?”
袁景沉思了一陣,才回答:“我覺得師父肯定以為林星辰是魏仁武的軟肋,隻要林星辰不死,魏仁武便會束手束腳。”
封淩還是放下了茶杯:“想法很好,繼續說下去。”
袁景繼續講:“不管師父是不是這樣想的,我都覺得還是該把林星辰殺掉,留著林星辰就會繼續對魏仁武的發揮有所限製,魏仁武施展不開手腳,就很難達到師父的目的。”
封淩搖搖頭,癟著嘴說:“你這個想法,外人看來會覺得很有道理,可是在我看來還是太膚淺了。”
袁景低著頭,有些慚愧地說:“請師父賜教。”
封淩嗬嗬一笑:“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想法,隻要斬斷魏仁武的所有牽掛,就能激發魏仁武的所有潛力,九年前的那件事,我相信你肯定是記得的,結果又如何呢?魏仁武沒有像我預想的那樣,他沒有把仇恨一直放在心上,他竟然逃避了,還找了新的牽掛來填補他內心的空白。九年後,我回來看他還是這樣,我便知道我錯了,殺死他身邊的人,並不能激發他,隻會擊垮他,所以我才在林星辰的這件事上,把計劃稍微做了一些改變。”
袁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師父把林星辰變成這樣,就是讓心死了的林星辰能一直提醒魏仁武這份對師父的仇恨,這樣他就再也不會忘記這份仇恨,隻要他帶著這份仇恨,他就更容易激發出他的潛力。”
封淩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最像我的徒兒,你才是最了解我想法的人。”
袁景也露出了微笑:“我還差的遠。”
封淩又說:“不能擊垮魏仁武就不能殺了林星辰,不能殺了林星辰,那我就殺了她的心。”
袁景接著封淩的話:“殺人並不有趣。”
封淩又把話接了回來:“有趣的是誅心。”
袁景也笑了,哈哈大笑起來。
袁景笑完了才說:“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師父。”
封淩很溫柔地說:“但說無妨。”
袁景欲言又止,一直不敢開口。
封淩看出了袁景的猶豫,便問袁景:“怎麼了?”
封淩在追問,袁景才覺得該必須說出口:“徒兒隻是不明白,師父為什麼怎麼看重魏仁武?難道是徒兒做得不好?所以,師父才會在當年又收魏仁武做徒弟。”
封淩搖搖頭:“不是,你做得很好,我經常都在說,你是最接近我的人,我一直以你是我徒弟為傲,為師這麼多年來作案無數,能夠平安地在你麵前和你聊天,你絕對功不可沒。”
袁景並沒有滿意,他說:“如果師父真的這樣的話,那魏仁武又算什麼呢?”袁景很嫉妒魏仁武,他覺得封淩對魏仁武的重視,遠遠大於袁景。
封淩輕歎一聲:“你不該有這樣的嫉妒心理。”顯然,封淩看穿了袁景。
“師父,我錯了。”袁景不敢得罪封淩,便趕緊認錯。
“你沒有錯。”封淩並沒有責怪袁景的意思,“你會有這樣的心情,也是人之常情,沒人會認為自己比別人差的,尤其是聰明的人,很顯然你是聰明人,魏仁武也是聰明人,隻不過,聰明也有不同的風格,你和魏仁武就是截然不同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