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重傷(1 / 2)

魏真看到這張充滿稚嫩的圓圓臉,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這張圓圓臉屬於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男孩,圓臉男孩手裏正捧著一碗熱氣騰騰藥湯,似乎藥湯是給魏真準備的。

“等你把藥喝了,我就去告訴爺爺。”男孩見到魏真醒來非常高興,連忙把藥端到魏真的麵前。

魏真一把推開男孩的手,害得男孩藥碗差點脫手。

魏真掀開被子就要起身,他想要離開這裏,可是心裏想走,身體卻不停使喚,身體的疼痛一直在拒絕行動,他無論如何也起不來身。

男孩輕歎一口氣,一把推在魏真的胸口上,這輕輕地力量讓魏真又躺回了床上。

“你現在這副模樣,哪裏都去不了,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話,等你傷好了,再離開也不遲。”男孩勸解住魏真,然後親自給魏真喂藥。

“我這是在哪裏?”魏真一邊喝著藥,一邊發出微弱的聲音,他得先弄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這裏營口市的郊外。”男孩回答了魏真的問題。

魏真聽了男孩的回答,又注意了一下他所在的房間,才發現他所在的房間是一個極其破爛的房間,牆都是泥土堆成的,有些甚至還破著洞,周圍到處都堆著柴火,就連窗戶都是紙糊上去的。

“是你救了我嗎?”魏真看著那張善良的圓臉。

男孩點點頭:“是我救的,三天前,我在河裏抓魚的時候看到了你,也沒想太多,就把你帶回了家裏,正好爺爺是位老中醫,是他給你全身上的藥,他現在出去看病了。”

“三天?”魏真覺得不可思議,他感覺自己才睡半個小時而已。

“是啊,你簡直不知道自己的傷勢有多嚴重,全身上下都有燒傷,而且又被河水浸泡了一晚上,傷口都感染了,用爺爺的話,我救你回來的時候,你基本上就隻剩下半條命了。”男孩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當時的他被嚇壞了,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謝謝。”魏真是忠心地感謝男孩,他本來想要活下來的,可是當時的情景下,就算他逃出了工廠,被炸彈帶來的火焰燒成那樣,他也很難活下來,幸虧碰見了男孩,魏真才如願以償地活了下來。

“不用客氣的,換一個人,也會同樣救你的。”男孩把已經喝完的藥碗放在一邊,“你叫什麼名字?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魏真沒有回答,他躺在床上,靜靜地望著天上。

“腦子被燒壞了?忘記了嗎?”男孩試探著魏真。

魏真的腦子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清晰,他當然沒有忘記,他就算想要忘記,恐怕這輩子他也無法忘記,到現在,他的腦子裏那些李瑩的音容樣貌都不斷地出現。

“腦子應該沒有燒壞才對,不然醒來的第一句應該是我是誰才對。”這個男孩很聰明,就像魏仁武一樣聰明,魏真又不得不想起了他的兒子,他不知道魏仁武現在怎麼樣了,但是他相信魏仁武是不會有危險的,隻不過他知道魏仁武肯定也無法承受李瑩的離世。

男孩見魏真仍然沒有回答,便癟癟嘴說:“你遲疑了這麼久,你肯定是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你想告訴我,那也不是真話,遲疑這麼久就意味著你在編造故事。”

“你覺得自己很了解我嗎?”魏真看著男孩,眼神並不太友好。

男孩沒有被魏真的不友好嚇到,反而他露出了笑容,他從魏真旁邊的抽屜拿出了一本書,並把封麵展示給魏真看。

“精神分析法?”魏真照著書的封麵,念了出來。

“是啊,我看過這本書,從弗洛伊德那裏學到了如何去看人,所以我不是了解你,我是了解人性。”男孩稚嫩的臉上洋溢著自信,魏真真的越看越像魏仁武。

“你叫什麼名字?”魏真對這個男孩提起了一些興趣。

“你都沒有告訴我名字,就讓我告訴你名字?”男孩使起了小性子,“公平一點,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不說算了,我也不在乎。”魏真閉上了眼睛。

“喂喂,別睡啊!”男孩急了,“我叫武宣,這下可以了吧。”

魏真想笑,可是整張臉都被紗布崩住,讓他根本笑不出來,他隻能在心裏笑一下,因為他覺得這個武宣挺有意思的,明明有不亞於自己兒子魏仁武的智慧,卻比魏仁武還沉不住氣,可能是因為他比魏仁武還年輕幾歲的原因。

魏真不但沒有笑出來,他連眼睛也沒有睜開過,讓武宣一度以為魏真不理會自己了,武宣急急忙忙說:“我都告訴了你,該你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