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裏上上下下到處都是他的眼目,若是叫人發覺什麼,咱倆就徹底玩完了。”方臉小宮女噤若寒蟬,一副三緘其口的樣子。
阮嫻沉默不語側耳傾聽著,整個皇宮甚至煦京最英俊的男子?
她腦海中不由浮出一張冷若冰山、俊美如妖的臉,跟那個男人的容貌相比,安王這般就像螢火與月光之間的差距,高下立現。
她們說的那位,會是那個男子嗎?
圓臉小宮女膽子大,聞言隻是笑笑,“放心吧,那位哪裏會有功夫關注咱們這等小人物,況且,那位再俊再出色也算不得真正男人,哎,或許是老天爺亦見不得他的好樣貌,生生要讓他不完美。”
方臉小宮女聽她這麼一說,分外認同的點點頭,低聲道,“顏大人若不是太監,不知要讓多少女子愛戀癡狂,趨之若鶩呢。”
聽到這兒,阮嫻驚訝不已,她們說的人竟是一名太監?
不等她多想,突然見春燕從廳裏急急忙忙出來,四處張望一番突然眼睛一亮,“阿嫻,嬤嬤喚你。”
那倆小宮女嚇了一跳,陡然發覺身後竟有人,頓時驚恐萬分的看著阮嫻,兩張小臉唰的白了。
阮嫻淡淡一笑,麵色如常從二人麵前走過。
二人神色驚慌的望著阮嫻,直到她背影消失,才看了看彼此,惶惶不安地離開。
“阿嫻,金絲馬尾長勢如何?”一進門,楊嬤嬤麵色仍舊不渝,顯然方才氣得厲害。
“已長出兩片新芽,不出一個月便能恢複往日風采。”阮嫻恭敬道。
“做的不錯。”楊嬤嬤麵色稍緩,她目露讚賞的看著阮嫻。卻見這姑娘依舊一副畢恭畢敬、淡然木訥的樣子,心底不由歎息,苦口婆心道,“你呀就是性子太悶,懂得藏拙是好事,但若是太過小心謹慎,便錯失許多良機。這次金絲馬尾一事是你運道來了,把握好了日後得到貴妃娘娘青睞,嬤嬤我也替你高興。距離交差之日隻剩下五日,這幾****務必小心謹慎,別讓某些心懷叵測之人鑽了空子。”
“是,多謝嬤嬤指點。”阮嫻聞言感激一笑。
看著阮嫻的笑容,楊嬤嬤總算心頭有些安慰,又道,“待會兒王總管派的人來了,你機靈點,莫要給人留下沉悶木納的印象。見人三分笑,準沒錯的!”
楊嬤嬤細細打量眼前的姑娘,十六芳齡,樣貌清新脫俗、五官明豔,但那白皙的臉上卻脂粉未沾,頭上僅插|了支宮裏最普通的銀釵,樸素至極。再看看身上穿得灰不溜秋、極不合身,平日還喜歡悶聲悶氣躲著人,這姑娘分明是個美人胚子,卻硬生生把自己整成了路人甲。
暴殄天物啊!
“我那兒還有一匹青色映花香雲紗,適合你們這些姑娘家,待會兒事情辦完了,到我房裏來取!”楊嬤嬤微微沉吟,立即吩咐著,說著還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阮嫻一眼。
阮嫻一頭霧水,被那一眼瞪得心裏一緊,哪裏敢拒絕,“多謝嬤嬤賞賜。”
一炷香後,阮嫻心裏有些沉重的告退。
楊嬤嬤和花嬤嬤之間的爭鬥越來越激烈,今日柳蘇堂而皇之過來搶風頭,若是沒有花嬤嬤暗許誰也不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後宮之內利益糾結、關係複雜,人人都是眼高手低、看碟下菜,楊嬤嬤如今分外重視金絲馬尾之事,是想要在花嬤嬤身上扳回一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