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嫻,許久不見。”
碧珠站在廊下,明豔的臉上帶著一絲淺笑,目光上上下下將阮嫻打量了一遍,“你看著精神不錯,聽說你如今頗受大皇子信任,連皇上都誇獎過你,恭喜了。咱藏得可真夠深,咱們一塊兒住了近三年,我竟是不知你竟還有一手好廚藝。”
阮嫻苦笑著搖搖頭,“我的性子如何你也知曉,我如今也實在是被逼無奈。”
碧珠勾了勾唇,緩緩抱起雙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若是不往上走就任憑他人踐踏,這才是宮裏的生存法則,莫非你還不明白?”
說完,她低低笑了笑,“也罷,你如今光景可比我好多了,這些道理何須我來教你。”
對於碧珠的話,阮嫻竟無語反駁,良久,她暗暗歎口氣,道,“大家如今可好?楊嬤嬤可還好?”
碧珠道,“你走之後,紫顏也不知因何緣故,竟調到了樊貴人的清波殿,如今樊貴人晉升樊貴妃,她也一步登天成了貴妃的人。我與春燕依舊與往常差不離,楊嬤嬤也甚好,就是偶爾肩膀疼,你也知道,那都是老毛病了。”說到這兒,她頓了頓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日過來,可是有事?”
“我有些事,來尋小德子。”阮嫻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今日來的倉促,也沒個準備……”
話未說完,便被碧珠一口打斷。
“得了吧,你如今跟我們不同了,你回來還能夠跟我和顏悅色的說幾句話,我便知你未變。不像某些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張狂得怕是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曉了!”碧珠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又道,“最新一批的花苗到了,這幾日大夥兒都挺忙的,小德子我方才見了,應該在溫房那邊,走吧,我隨同你過去找他。”
有人張狂得連自己姓氏都不記得?
阮嫻心裏驚疑不定,摸不準碧珠指的人可是紫顏。她笑著婉拒碧珠的好意,不願意她牽涉進來,“不必了,碧珠,我就在這兒等著,不若勞煩你跟小德子說,我在這兒等他。”
碧珠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並未多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無意窺探他人隱“|私。
碧珠離去,阮嫻一個人站在走廊一處角落等待著,約莫一刻鍾後,小德子急匆匆跑過來。
“阿嫻,有何事?”小德子一臉驚疑的表情,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將阮嫻拉到一個偏僻的死角位置。
阮嫻走到他麵前,見周圍無人,從袖中取出那張紙條塞入他手中,“今日蘭貴妃召我過去說了些古怪的話,我懷疑她起了疑心,這陣子我見不著主子,你替我將這紙條轉交給主子。”
小德子接過紙條塞入懷中,“娘娘說了什麼?”
阮嫻壓低了聲音十分憂慮的道,“娘娘問我是否和主子私下來往甚篤,我否認了,我怕蘭貴妃生了疑心卻悄悄查探,若是查到一絲蛛絲馬跡與九月相關,那便是驚天駭浪,我半點也不敢賭。”
頓了頓,她又開口,“另外,柳蘇如今也在出雲宮來了,你可知她是如何被娘娘看中的?”
“柳蘇?”小德子聞言冷笑,“她並非被娘娘看中,怕是與大皇子的乳娘孫氏有所幹係吧,此女前後態度趨異大變,你莫要放輕警惕,此女不能信。”
“為何?”阮嫻仔細將柳蘇近日來的表現回想幾遍,著實找不著一絲破綻,“為何你這般篤定?”
小德子看了看左右,壓低嗓音悄悄地道,“你可知,當初楊嬤嬤與花嬤嬤之間的爭鬥,大夥兒都以為楊嬤嬤能夠得勝,結果最終卻是選了花嬤嬤。實則幹爹在公布的前一日,他自個兒心裏也是屬意楊嬤嬤,你道卻是為何突然臨時改變主意?有一日幹爹喝醉了,我才無意中得知,當初楊嬤嬤與花嬤嬤之間競爭一事,其中竟有龍騎衛副統領石威插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