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想到方才的場景,阮嫻還有幾分心有餘悸,平日裏那般溫馴的馬兒,想不到發起瘋來跟公牛一般橫衝直撞,撞到了不少攤位還踩上了人呢。
好在隻是虛驚一場。
回過神,便見崔寶兒一臉恍惚的表情,她微微蹙眉,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還沒回過神?”
崔寶兒回過神,一把拉下她的手,赫然一笑,“阿嫻,沒想到這樊世子,不禁長得好,還有一番好身手,嘖嘖,實在人不可貌相。”
阮嫻瞥了她一眼,提醒道,“你可是有夫之婦,別胡思亂想哦。”
崔寶兒聞言頓時瞪了她一眼,“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胡思亂想呢,我隻是有點意外而已嘛,再說了,今日樊世子馬上英姿不是挺好看嗎?”
“你不是說喜歡強壯膚黑如你相公那般男子嗎?”阮嫻撇嘴,陳侍郎雖是文官,卻長得強壯又膚色黑,像個武官。
說到自家相公,崔寶兒捂嘴一笑,偷偷壓低聲音小聲道,“我不就說說而已嘛,這番話可千萬別在我相公跟前說,那個大醋壇,我可惹不起。”
崔寶兒和陳侍郎感情和睦,崔寶兒來顏府太勤快,好幾次都是侍郎大人親自來抓人。
阮嫻嗤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啊,就是個紙老虎。”
崔寶兒翻了個白眼,“哼,你方才還不是盯著人家樊世子眼睛都不眨?”
“你那隻眼睛看到的?”阮嫻瞥她。
“兩隻眼睛。”崔寶兒伸手指了指雙眼。
阮嫻嗤之以鼻,“我看他幹什麼?長相嗎?”她頓了頓,緩緩勾起了唇角,“你認為,樊世子的樣貌與我夫君比起來,孰高孰低呢?”
崔寶兒看著她那副得意的樣子,腦子再聯想到顏大公公那清俊獨絕的容顏,不得不承認,相比之下樊世子遜色不少。不過……她眼中露出幾分遺憾,心思轉了轉,對阮嫻試探的開口,“阿嫻,顏公公的容貌世俗罕見,樊世子自然不可比,隻是可惜……”
可惜……
阮嫻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便明白她這話未盡之意,心中不由一堵,臉上卻露出輕鬆而釋然的笑容,“寶兒,有什麼可惜的?若非如此,顏詡那般絕色的容貌,這滿京城高門貴女爭搶都來不及呢,怎麼輪得到我嫁他?而且,女子生子可謂是走一趟死門關,我可沒有那方麵的憂慮,如今我還有了九月,最重要的是……顏詡不納妾還對我千依百順,你覺得還有什麼好可惜的?”
話是這麼說,聽上去是極好,崔寶兒隻當阮嫻故作輕鬆,心中暗暗怪自己嘴巴大,竟說到人家傷心事上,趕緊笑著補救,“聽你這般一分析,比起那日夜在後宅跟人爭鬥的日子,確實不如你這日子快活。”
馬車回了顏府,崔寶兒的馬車早早候著了,兩人就此告別。
回到府中,阮嫻吩咐衛管家準備一份厚禮,親自送到永安候府,答謝永安候世子相救之恩。出門一趟受驚而歸,晚膳時阮嫻吃得並不多,吃完後準備沐浴,青兒替她卸發之時突然驚訝的道,“夫人,您右邊的耳墜呢?”
阮嫻一愣,伸手右耳摸去,摸到光禿禿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