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阿多,她沒來。

這七個字,念及,眼淚便止不住,流了下來。

五月的最後一天,錢伯不過一張小小紙條,算不得手段的手段,就讓我們倆彼此以為對方負了約。

我們終究是棋子,被操縱著不由自己的步子。原來,哪怕是程天佑,亦逃不脫被設計的命運。

錢伯。陸文雋。不能抗拒的命運。不能預知會多麼糟糕的未來……

這一刻,心力交瘁。

漫天細雨裏,我剛想破罐子破摔,倒在石階上,找找文藝女青年的感覺,一拿著酒瓶子的流浪漢突然倒在我的身邊,渾身泛著酒氣與腐臭的氣息。

而我想到的居然不是躲避,而是把他手中的那瓶酒搶過來,喝一口,肯定就不會那麼冷了吧。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我被自己嚇壞了!

我像是看到了不遠處,那個渾身散發著腐臭的自己,滿身的酒氣,蓬鬆的發,發黃的牙齒,衣衫襤褸,我衝著每個人傻笑著,行人避我如瘟疫!

不!

我不要這樣的自己!

我不要這樣的未來!

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即使那傷口在我的內心深處潰爛,散發著惡臭!我也要外表鮮亮地活在這個世界!

我不能讓那個、那些傷害過我的人,看著我毀滅!

那麼雲淡風輕,若無其事地看著我。

毀滅。

我仿若幽魂,在冰冷的雨幕裏,漫無目的地追逐遊走;迎著一簇燈火走過去,抬頭,卻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天佑的住處。

真是諷刺啊。

昨夜,錢伯在此輕我賤我,今夜,我卻又來到了這裏。

我苦笑,撐著開始發燙又發冷的身體,轉身,想要離開。

身後,傳來一個遲疑的聲音,文小姐?

我回頭,卻見是許姐,昨夜初見的女工,隻是……文小姐……嗬嗬……

她一見是我,手腳麻利地撐起雨傘,跑下了樓階。

當那柄雨傘遮住我頭頂那一方冷雨時,我發現甭說喊我文小姐,就是喊我護舒寶我都不會說半個“不”字——

滾熱的洗澡水,柔軟的毛巾,溫暖的床,舒服的一覺,身體上的一切渴望,最終打敗了精神上的層層抵抗。

粉碎性骨折吧!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