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住在村長家的客房,土牆上糊著不知道什麼年代的發黃的報紙,一根電線從半牆高的位置,一直拉到屋頂,吊著一個昏黃的燈泡。
門窗都是木質的,從貼在窗戶上的報紙縫隙處往屋子裏透著風,一陣陣帶著水汽和山裏寒意風吹在我身上,剛洗過澡還沒有擦幹的身體從外往裏冒著冷意。
“水修,你找到寶寶和龍三了嗎?”我看著陣法裏懸在某一個方位上,一動不動的衣服,問。
“他們沒有移動,應該就在咱們附近.”水修拿出手機,說:“這裏信號不好,丟丟,你看看你的手機,能不能開定位和地圖,陣法沒有辦法顯示地圖。”
“好。”我真想拍手叫好,水修這個明朝的水鬼,把現在科技用的太靈活了!
但可惜,我的手機,也隻有一格信號,而且信號斷斷續續,根本就連不上往網,更別說用地圖定位了。
“水修,你覺得襲擊那位大嬸的,會是小鬼嗎?”我走下床,蹲在水修旁邊,其實我更想問,會不會是被練成小鬼的秦中寶,但這話,我問不出口。
我怕,我怕我一語成讖。
“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奇怪的氣息,從陣法來看,秦中寶也沒有進過這個村子。”水修把我拉起來,拉著我走到床邊,讓我躺下,替我蓋好被子,說:“這裏很幹淨,或許隻是野獸。”
“但傷口是黑色的,那是鬼氣,當初劉新豐他們傷人,傷口就泛黑。”我躺好,盯著水修的臉看,果然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
我知道,現在的關鍵是找到秦中寶,但這個村子讓我覺得很擔心,一群被鬼纏著的普通人,想也知道他們會有多無力。
而我和水修明明有能力,製服在這裏作惡的鬼怪,難道,不該為他們做點什麼嗎?就算,是為秦中寶積德,總也是功德一件。
但同時,我總覺得這個村子很奇怪,從白悠然和村長不同的口音開始,好像哪兒有很多讓我地方讓我覺得怪異,但又說不出來。
“我出去看看,你先睡吧,”水修把被子掖好,四下看了看,拿出一張符咒貼在床頭,說:“我回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
水修穿牆而過,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
四周有風吹過樹葉的刷刷聲,有夏蟲的鳴叫聲,有青蛙的呱呱聲,還有溪流的水聲,所有聲音融在一起像是催眠曲。
我躺在床上,想著這個村子的異常,漸漸睡著。
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我順著豆角村的主街從村頭走到村口。每戶人家門口,都站著好幾個村民,他們看著我,露出詭異的微笑。
他們的眼神裏充滿貪婪,好像要抓住我,但卻沒有一個人靠近,隻是看著我,像看動物一樣。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站在門口的每個人,都隻有眼珠跟著我來來回回的轉,而其他的一切,包括樹上的樹葉,都是靜止的。
我走了一圈又一圈,突然想明白,我在做什麼,我在找人!找年輕的女人!我再找豆角村裏,18-24歲的女人。她們去了哪裏,為什麼我一個都沒看到?
這個想法驚醒了我,我一個激靈坐起來,直勾勾的看著牆上發黃的報紙,終於明白為什麼奇怪了。
這不僅僅是個夢,這個村子,真的沒有年輕女人!
從我們進村,到吃飯,甚至剛剛出事的時候,我都沒有看到一個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