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發現她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即使上了厚厚的妝,充滿疲憊的眼睛,還是自粉底透了出來一抹淡黑。
我有些詫異,她昨晚到底看見了什麼,驚嚇成這樣。可是大家不是說,那些參與沙龍的人,身上並沒有什麼問題嗎?
“秦先生被人告白的時候,我也在現場。”她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一句。
氣氛有些尷尬。
可是她隨之而來的話,之簡直石破天驚:“秦小姐,你知道嗎?今天告白的那個孩子,其實是女生。”
女扮男裝?
我了然了,難怪他長得像女孩子。
“不,他是男生。但是在今天之前,她一直都是女生。直到昨晚的沙龍,白大師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把他變成了男孩子。”柳經紀人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不知聯想到什麼,臉色變得十分可怕。
什麼?
女變男?
“你確定他是真的從女孩子變成了男孩子?”一種荒謬感湧上了我的心頭。
水修也有些動容。
“我非常確認。從外到內,那個孩子都是貨真價實的男孩子。
我還是無法相信。白大師又不是太二真人,啊,不,太乙真人,怎麼可能說重塑人身就重塑人身?
就算是我,擁有仙格神姿,還有避水珠全部的神力,我也沒法辦到這件事兒啊!
有心追問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可是一提到這事兒,柳經紀人居然當場張嘴欲吐。她趴在桌子邊上,對著腳下的垃圾桶幹嘔了好一陣,才抬起頭,痛苦的懇求我們不要再追問這件事。
“我真希望我沒參加這個沙龍!”她的臉上滿是驚恐,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出來了,淚花在她的眼眶裏閃爍。
水修沉默地看著她,片刻,問:“他們是利用別人的身體,重新給他拚的身體吧?”
什麼?
我想象著那個煙霧渺然的昏暗房間裏,一群人,圍繞著一個如花少女,還有一堆斷肢殘垣。 像做娃娃一樣,砍掉女孩的手腳,換上別人的肢體、器官,於鮮血淋淋的恐怖中,把她拚成了一個少年。
“呃……”我也幹嘔起來。我隻是想一下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柳經紀人他們是直麵那種畫麵呢。
這就是,白大師他們,不想我們看到的東西嗎?
“秦先生,秦小姐,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她誠懇地握住我的手,眸子裏露出一絲屬於弱者的哀求:“請你們,幫幫我,保護好她們母子。”
“保護她們可以,但是我們也有條件。”
水修搶在我之前,提出了交換條件。
第一, 告訴我們,宮楠究竟是為什麼怎麼跟這些人認識的?有什麼方法聯係他們?
第二,告訴我們,白大師他們跟大家交換了什麼?他的計劃是什麼?
第三,能否幫助我們勸服宮楠,取締了白大師他們。
聽完水修的話,柳經濟人慢慢鬆開了我的手。
她在畏縮。
“對不起,我不能說。而且,宮楠也不會回頭……”
水修我們失望地彼此對視著。其實,即使她什麼不答應,我們也會保護這母子倆。剛才隻不過是,借機套話。
就在我們以為什麼也套不出來的時候,柳經紀人突然又說了一句:“但是我知道,他是衝著你們來的。”
我“唰”一下站了起來:“怎麼說?”
原來,在我們發去合作邀約之前,就已經有很多大型公司提了出來。可是,那位白大師告訴他們,除非我們發來邀約,否則他們誰也不能答應。
“等到與你們接觸後,我才發現,他們的舉動很奇怪,明明是故意跳進來,卻又故布疑陣讓你們在他們身後跟著轉。我想,他們除了對宮楠的要求,更是,想對你們做什麼。”她一鼓作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聽得心驚肉跳。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會給他們發邀約?難道,刑隊長真的是內奸?
信息量過大,水修和我都有些呆然。
柳經紀人抓起咖啡杯,一口氣喝完,然後接著又說,“我並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們那些事,隻是,這些人實在太危險了,而我,卻不能死。”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欲言,又止。好半天,總結了一句:“就這些了。”之後又有好多次,她都好像是想說些什麼,可是,直到最後,她起身告別,也還是沒有說出口。
玻璃門開合。
我目送著她消失在門外,不由歎了口氣。
可是誰知道,下一秒,她踩著她那雙十四厘米高的細跟皮鞋,蹭蹭蹭,快步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