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江市檢察院的一間封閉式房間內,房間內有一張床,一個辦公桌,辦公桌上還放著幾本書,邊上一個小台燈。
房間麵積不大,不過收拾的很幹淨,常輕舞坐在辦公桌前麵的一張椅子上翻看著桌上的一本《資本論》。
牆上的掛鍾滴滴答答的響著,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常輕舞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腰肢,看著牆上的掛鍾出神。
平心而論,在檢察院這幾天,並沒有人刁難常輕舞,即便是劉學斌也隻是例行詢問了常輕舞一些事情,在這個房間,除了不能和外界聯係,每天都有人按時送飯,很標準的工作餐。
當時甄宏偉拍板暫時把常輕舞關押在檢察院,說是關押,其實也隻是配合調查,隔斷和外界的聯係,即便是現在上麵也並沒有對常輕舞的案子定性。
“也不知道爺爺現在怎麼樣了。”常輕舞心中惦念著常老,也就她進來的第一天江宇給她發了一條消息說常老手術順利,截止現在她再也沒有收到過關於常老的消息。
“江宇沒有任何消息想必爺爺現在還在醫院吧。”常輕舞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正所謂沒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最起碼說明常老現在還在世,要不然江宇怎麼也會告訴她一聲的。
這幾天呆在檢察院,雖然孤獨,但是也是難得的清靜,自從大學畢業,常輕舞踏進官場幾乎從來沒有這麼清閑過。
因為清閑,常輕舞這一段時間也想了很多,經開區廉租房項目,張雯的背叛,稀裏糊塗的被人陷害,爺爺的病危......
雖然現在上麵並沒有對她的事情定性,但是常輕舞卻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很難翻身了,事情一旦定性,等待她的將是法律的製裁,或許十多年時間她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了。
不由的常輕舞想到了江宇。
五年前江宇要去美國的時候,她很想挽留,最終還是忍住了,這麼多年她和江宇也隻是電話中聯係,誰曾想再一次見麵卻成了這個樣子。
常輕舞甚至不敢想,如果爺爺去了,自己進了監獄,江宇還會不會等她,江宇如果等她,她會怎麼辦?
十年時間,滄海桑田,如今她和江宇都已經年近三十,十年之後是什麼樣子。
常輕舞很矛盾,她不想耽誤江宇,又舍不得江宇......最遺憾的是這麼多年她和江宇甚至沒有互相表白過......
常輕舞正想著,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一位五十歲出頭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正是檢察院的檢察長來自強。
“來檢察長。”常輕舞急忙起身招呼。
“輕舞啊,坐,坐吧。”來自強伸手一壓:“和我還那麼客氣,私下裏你叫我來叔叔就可以了。”
“來叔叔。”常輕舞重新坐下。
來自強是當年常老親自提拔上來的,算起來和常家頗有淵源,這麼多年每逢逢年過節來自強也都會去常家拜訪常老,和常輕舞並不陌生。
“來叔叔這麼晚了還沒下班?”常輕舞問道。
“準備走了,來看看你。”來自強看著常輕舞:“這幾天在這兒憋壞了吧?”
“還行,以前工作的時候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這幾天倒是能睡個好覺。”常輕舞臉上帶著淡笑,笑顏如花,一點也看不出好像大難臨頭的樣子。
“你和你爺爺一樣,都是個工作狂。”來自強笑著道,說著話,來自強話鋒一轉:“把你關在檢察院,甚至不能陪伴老領導,你不會怪來叔叔吧?”
“怎麼會呢,來叔叔您也是秉公辦事,即便是換成我爺爺,他也同樣會這麼做。”
“你理解就好。”來自強站起身:“不過你放心,有來叔叔在,絕對不會讓人隨便冤枉了你。”
“我知道來叔叔疼我。”常輕舞笑著道。
“嗯,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睡,來叔叔就先走了,倘若你想起什麼事情,信不過別人可以找來叔叔。”來自強擺了擺手走出了房間。
走出檢察院,一陣涼風出來,來自強下意識的裹了裹上衣:“今年龍江市的冬天來的有點早啊。”
來自強口中喃喃,一輛車在來自強麵前停穩,來自強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車子緩緩啟動。
“老來啊,怎麼樣,輕舞的案子還沒什麼進展?”
“劉學斌算是市檢察院的幹將了,調查了這麼久毫無進展,雖然查出了平原集團和梁海國的死因,卻和輕舞的案子沒什麼關係。”來自強搖著頭。
“輕舞的案子要加快啊,如今經開區的壓力很大,必須盡快給安置居民一個交代,要不然會出亂子的。”開車的是一位中年人,因為天色灰暗看不清楚麵容。
“寒冬將至,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來自強拿出一根煙遞給對方,對方擺了擺手,來自強自己叼進嘴裏,吧嗒一聲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