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把他拿到的一摞地契,一次性扔在麥家麵前,麵無表情的說道:“地契我已經拿到了。”
沒有高興,也沒有難過,隻是很平靜地在稱述事實。
仿佛於他而言,一切都是雲淡風輕的。
麥家的眉毛微微往上挑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宇,心中忍不住犯嘀咕。
他真的把地契拿來了?
之前張獻珍給他打電話,他還以為江宇已經懷疑他對魚苗動了手腳,可是現在江宇卻把地契拿來了,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
莫非是這裏麵有詐?
他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地契,卻沒有伸手拿過來,反而是笑著說道:“江副縣長,您辦事的效率還真是高,這麼快就把地契拿來了?”
如果這裏麵真有詐,那他可就要小心。
何況,江宇並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江宇冷哼一聲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難伺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還有兩天時間就要出差了?”
他似乎毫無設防,說話辦事隨心所欲。
麥家心中雖然疑竇叢生,但還是立刻哈哈一笑,說道:“是是是,這的確是我說的,我隻是沒有想到,您這麼快就所有地契都搞定,拿過來了。”
江宇上下打量了一眼麥家:“沒什麼,不過就是耍這些手段而已。”
“哦?”麥家倒是來了興致,很想知道江宇耍了什麼手段,這麼快就拿到了地契,於是問道,“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榮幸知道是什麼手段呢?”
他是真心發問,真想知道江宇到底是使用了什麼手段說服村子裏的老頑固。
竟然願意乖乖的把自己手中的地契交出來,這實在是太不簡單了。
江宇嗬嗬一笑:“當然是用自己做餌,讓這些村民憤怒,不管一切,就想著要把我幹倒,然後在這個時候,把警察叫來。”
說到這裏,他意猶未盡的眯起眼睛,深深的看著麥家,笑道,“你猜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聽江宇這麼說,麥家立刻便猜測到了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看向江宇的目光,不由得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初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以為他跟其他官員一樣,都是喜歡聽好話,是貪得無厭之輩,但是,幾次接觸下來卻發現每一次認識的江宇,都是一個全新的他。
就像現在,他可以如此雲淡風輕的說出設計村民,讓村民進了局子的事情,好像對於他來說,這些村民不過如同草芥般,一點也不重要。
這樣的人才是真的狠人。
而往往也隻有狠人,才可以做大事!
“原來如此,江副縣長真是高招啊,這樣一來這些人便是暴徒,抓進去便抓進去了,也合情合理,討不了說法,您這一招是真高呀。我們還需要跟您好好學習學習。”
這樣一個狠人,麥家反而不怕他了。
狠人之所以成為狠人,是因為錢財或者是權力,也就是說這麼一個人反而是有缺點的,隻要對症下藥,就可以藥到病除。
最開始他去打聽了江宇的名聲,發現他在任職衛生局副局長的那段時間裏,名聲不錯,而且,還是很多人誇讚的對象。
所以他一直很擔心,這個人會很難攻克下來。
但是現在看來,不過爾爾。
想來這個人最厲害的,應該就是演戲。
江宇沉默片刻,忽然頗為莫測高深地看了一眼麥家,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彼此彼此,麥先生,您也是一個高人。”
這句話語含深意,麥家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江宇是話裏有話,隻是他不明白,江宇為什麼會這麼說?
他臉色微微一變,不過短暫時間,他立刻調整過來,語帶輕鬆:“江副縣長,您這句話我就不明白了,我就是一個商人,哪能算是一個高人呀?”
“你怎麼不是高人,在魚苗的報告上作了手腳,而且還做得這麼天衣無縫,害得我以為是水質出了問題,而且還叫了兩位水利專家過來調查,忙的暈頭轉向的,結果隻是在做無用功,而且,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真的是魚苗出了問題。”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緩慢而又悠長,就像是一首永遠也不會停下來的歌曲般,在房間裏麵縈繞著。
聽到江宇這麼說,站在麥家身後的兩個小弟,頓時有些緊張地想要往前走一步。
魚苗動手腳的事情,隻有他們的人知道,還有就是現在已經被抓進去的李縣長,再有一個便是負責調查的張獻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