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張叔說道,“師傅說,不能讓一個人煎藥,因為煎藥是很辛苦的事情,所以需要我們四個人輪流來做。”
“既然這樣,你們在煎藥之前,會不會檢查你們拿到的中藥?”
“這……”張叔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恐懼的神色,“當然會,師傅說過,在煎藥之前,一定要檢查。”
“好,既然在煎藥之前你們會檢查,那我現在就想問你們……”說著,他讓周禮拿出那幾份藥渣,說道,“那為什麼從第二天開始,這藥裏會多了一位附子呢?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附子跟半夏是不能放在一起的?”
“附子?半夏?”李叔聽到這句話,立刻詫異地看向了張叔,而其他幾個人也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張叔,“這些……都有附子嗎?”
他幾乎是顫抖著問道。
江宇點點頭說道:“沒錯,除了第一份沒有,其他的都有附子,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來檢查檢查。”
這幾個人當然不相信江宇說的話,還真的站起來檢查藥渣裏麵是不是真的有江宇說的附子。
隻不過,張叔並沒有站起來。
“真的有附子!”李叔第一個發現藥渣裏麵有附子,而其他兩位也陸陸續續發現,還真的有附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回頭,指責坐在椅子上的張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禮也已經反應過來了,視線落在了張叔身上。
張叔龜縮在一旁,低著頭,緊緊地抿著唇,半天不說話。
李叔受不了了,上前一步,推了一把張叔的肩膀,說道:“你說呀,你說呀,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叔地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捧著臉,羞愧難當,半晌之後,他從從牙縫裏麵擠出幾個字:“我……我對不起師傅,我對不起師傅,我真的錯了!”
江宇微微蹙起眉頭:“張叔,還有其他三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現在你們可以解釋解釋了。”
李叔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張叔,然後才說道:“其實,煎藥的工作並不是我們四個人共同完成的,而是由他一人完成的。”
說著,李叔指了一下張叔,繼續說道,“煎藥是一件苦差事,隻有學徒才要做這件事,我們三個人都犯懶,再加上他主動攬了下來,也就沒有多想,直接把這件事給他了。”
“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藥裏麵做手腳,”周叔說道,“你說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呀,師傅對你不好嗎?”
“師傅對我很好,但是,學習中醫實在是太難了,我都已經學了三年了,我現在仍然是一個學徒,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學了!”
既然已經被他們發現了,張叔幹脆直接站起來,與他們對視,說道,“你們不也是嗎,學了這麼多年,仍然隻是一個打雜的,不也想著要離開這個地方嗎?現在我幫了你們,你們不高興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跟你才不一樣呢,”李叔氣氛地說道,“要不是周老,我們早就死了,所以,我的命都是周老的,我是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的!”
“對呀,你以前不也是這麼說嗎,說自己命都是周老給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會離開周老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要陷害周老?”
郭叔不解地看著張叔。
他們四個人,都是被周老所救的,要不是周老,他們早就死了。他們還發過誓,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離開周老,更不會背叛周老,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三年的時間白白浪費在這個地方,什麼也學不到,什麼也不是,到頭來仍然是給人打雜,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人?我要離開這裏!”
張叔呐喊道。
周禮看著他們四個人,雖然氣憤難當,但是還是壓抑著憤怒,用最後一絲理智,問道:“張叔,你想要離開這裏,直說就是了,為什麼要陷害家父?”
他想走,直接說就是了,家父也不會攔住他,不讓他可,可是,他為什麼要做出這麼狠毒的事情!
“因為我不憤!我討厭他,討厭他像是一個偽君子一樣活著,冠冕堂皇地說著發展中醫的話,他的所作所為令人作嘔,他根本就配不上國醫大師這四個字!”
張叔咬牙切齒地說道,似乎恨不得將周老描繪成一個剝削農民的地主。
可是,他說得再咬牙切齒,齜牙咧嘴,雙眼卻是通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