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算總賬(1 / 2)

秦芃蹙眉,秦忠這話讓他覺察到了逼迫,心底不舒服。

“栗子於我,就是忠伯你寵愛的義女,我得好好地照顧她。”秦芃幹脆挑明,“而苗子茜於我,也不是忠伯你所想象的那樣,隻是,具體的原因,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因為,我得保護苗子茜!”

這個答案,無疑不是秦忠希望的,所以秦忠立刻就垮下臉,默然不語。

時間,在靜默中流淌。

秦芃站起來,說:“看來今天,我們是不再適合談其他的事了。時間不早了,忠伯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說罷,不待秦忠起身相送,秦芃就頭也不回地跨出了門,直朝後院而去。徒留秦忠一個,呆立在屋裏。

可是秦芃沒有想到,他這前腳剛和秦忠理清楚了和栗子的情債,這苗子茜後腳就找上他算總賬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剛梳洗完畢,苗子茜就找上門來了。

當然,苗子茜還有無良到,或者說是還有傻到一進門,就跟秦芃這個傷殘病患討論金錢的事,她先是對秦芃進行了一番客套而不失關懷,關懷而不失分寸的問候,做足了情感鋪墊之後,最後才期期艾艾地先說其他的事,做情理的鋪墊:“栗子三番兩次地對付子路的事兒,你也知道。先前我們一家人之所以沒有對這件事追究,那是因為我和你一起將那些事隱瞞了下來。可是如今,我爹從街上聽了別人的閑話,氣衝衝地回來拷問我,我不能做個不孝之女欺瞞他們,就隻能將真相都告訴了他們。這下可就不得了了,子路可是我們苗家所剩的唯一香火,是我爹和我娘,當然,也是我的心頭肉,我們再也不能忍受和栗子同居一個屋簷下的日子。所以,經過商量,我們一致決定,要立刻就搬出住。”

這事兒秦芃倒是第一次聽到,所以他很是驚訝,問:“苗師傅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聽了誰的閑話?”

“這都是十幾天前的事了。你還記得先前那場大雪嗎?”見秦芃點頭,苗子茜才又接著說:“那天京郊的廠區天寒地凍的,沒了炭火,人也冷,活兒也沒法幹,我爹就自己駕了馬車回城買木炭。在炭行門口的時候,正好聽見有一主一仆兩個漂亮的年輕女子說起栗子欲害子路,你卻橫加包庇的事。我爹聽了,很生氣,就趕了馬車回來,把這事兒和我娘說了。我娘懷疑我那天一個勁兒地要子路把零嘴分給別人,是知道了什麼,就逼問。我隱瞞不住,隻能跟他們說了。我爹娘聽了很生氣,當下就決定要搬出去,正好子路這段時間也要住在集彥堂幫夫子整理蒙學的資料,不用擔心上下學堂的不方便。但是後來一直都等不到你回來,我爹就隻能先回京郊廠區了。臨行前,我爹還吩咐我們等你回來了,一定要要和你說搬家的事。”

當然,至於她和二丫去西岐山找過秦芃的事,苗子茜一個字兒也沒說,還在昨天聽見秦忠和秦烈的話之後,借由送書具給狗子之機,將二丫叫到一邊特意囑咐她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她們曾經幾次去西岐山找秦芃的事——以眼下的情況看來,秦芃隻怕是招惹上了厲害的角色,在圖謀一件大事,她可不願意在這時候把自己給攪和進去。

二丫雖然疑惑不解,但依舊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秦芃聞言,低頭沉思一會兒,冷笑道:“她倒是有閑情,跑來管我府上的事兒!”

苗子茜聽秦芃這麼說,就知道秦芃知道那背後說閑話卻被苗老大聽到的主仆兩個是誰了,雖然好奇,不過她馬上就要搬離秦府這個是非之地了,沒必要,也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打聽這些已經過去的事。

“所以秦老板,這一次,我們一家非搬出去不可。”苗子茜再次堅決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那如果,我把栗子遷出秦府,你們是不是就可以留下來了呢?”秦芃抬頭,雖然依舊噙著那溫潤而淡漠的微笑,但麵上卻是一臉認真的表情。

苗子茜被秦芃的話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問:“你不是唬我的吧?怎麼可能!栗子可是忠伯的義女,又是你的得力助手,你怎麼會為了我們把她給弄出秦府?你快別說笑了!”

“如果我沒有開玩笑呢?”秦芃緊追不放,問:“那你們會不會留下來?”

見秦芃挽留懇切,苗子茜也不迂回,堅定地吐出倆字兒:“不會!”

秦芃聞言難掩一臉失望,往後倒靠在椅背上,一手扶額,沉思不語。

苗子茜則倍感煎熬地等在一旁。

良久,秦芃終於開口了,問:“那你們,尋好住處了嗎?”

“應該差不多了吧。”苗子茜歪頭想了想,說:“我爹臨走的時候就說他會盡快在京郊廠區附近尋一處宅院的,這都十來天了,應該是已經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