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華山腳下遇古猿(1 / 1)

陳老道慧眼識珠,自然知曉小劉繼堯的根根卯卯,他並沒有按常規給他傳道授藝,而是順其自然,任其發展。老道說:

“娃兒,所謂武者,無非是將人擊倒,或縛或捉,或置於死地使其斃命。然,說易事也決非易事,人和人的較量皆在毫厘之間,你爭我鬥,憑體力、技藝、毅力、膽識等。但尤為重要的一點是,名將在戰場上鬥智而不鬥勇,鬥勇而不鬥狠,還望徒兒切記在心。如今你來山中,要學的東西很多,目下隻教你兩點,自此之後你每日去山中自習,或攀越登爬,或翻山越嶺,一切由你自己定奪,倘若天晚了不回也可。山中糧米不多,我每日隻管你一餐,其餘你自行解決。然後我抽空再教習你識字讀書,唯有一點就是不可偷懶,否則別怪師父翻臉,打屁股都是小事。”

劉繼堯年齡尚小,雖是絕頂聰明,不過還是對師父的用意猜測不到,然而他是好孩子乖孩子,不懂是不懂,還是先照著去辦為要,這也是臨行前爹爹一再囑托了的,聽師父的話不會有錯。

自古華山一條道,除了山間小道之外,別處皆是壁立千仞,險要異常,鷹愁猿懼,飛鳥都要繞道而去。然而就這師父還不讓他走大道小道,每次出山均是在懸崖峭壁上行走,放在常人早不知摔死幾回了,小繼堯由於是從母親那兒遺傳傳的基因,登高爬低,如履平地一般,倒也非是難事。

如此過了一年有餘,這一日,小繼堯正在山岩上練習攀登,突見遠處一老猿躲在一棵古樹上啼嚎,大約是兔死狐悲的緣故,便不加猶豫,遂“噌噌”幾步跨越過去。

老猿見狀,收住淚水,大驚失色道:“小兒,你是人類,為何有這麼好的身手?”

小繼堯跟隨母親多年,自然通曉猿人獸語,笑道:“老伯不必驚慌,我母親也是猿人,按說我應叫你舅舅哩!”

老猿嗟歎不已,連稱奇事,然後又問道:“如今你道貌岸然,衣冠楚楚,麵紅齒白,想必是已歸附了人類?你母何在,是否被人殘害死了?”

小繼堯搖搖頭說:“沒有,我母親不是被人害死的,它是被山魈們吃了,按說也是我們一類。”

老猿歎口氣道:“可憐的孩子呀!不過看顧情形似乎你已經歸身為人類,想必日後定有大造化,強似我們在深山野林裏掙紮終生。”稍一沉吟,老猿又問,“娃兒,如今你為何到了這般地方?”

小繼堯如實把自己的情況以及如何拜師學藝之事向老猿訴說了一番,然後又問:

“老舅,方才你啼哭什麼?”

老猿見說,忍不住又是啼淚交加,哽咽道:“山下有一家朱姓大戶,平素間吃飽喝足之後,專愛打獵取樂,前日我妻被他們用箭射死,剝了皮掛在樹稍上。今日幼子又被擄了去,是死是活不得而知,我憂心如焚,所以才悲傷落淚。”

小繼堯大怒,道:“真是豈有此理!天下沒公道了,老舅你放心,待我下山去尋到那家歹人,定要替你索回你家孩兒。”

老猿見說,臉色陡變,頭搖得跟風車一般,連忙擺手製止道:“娃兒你小小年紀,尚不知人的凶惡,你去了也是枉送性命。他家有個小兒,姓朱名叫朱兆生,年才十三四歲,頭大腰圓,身高過丈,力大無窮,又跟著名師學得一身好武藝,刀槍劍戟,無所不精,騎馬射箭,百步穿楊,方圓數百裏都知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霸王,你如何是他的對手?”

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小繼堯心想一個老虎都被他降服了,這人能有多大本事?遂說:

“老舅但請放心,討不回你家小兒,我就是死在他手下也不後悔!”

少年說罷就走,老猿一把沒扯住,竟被他掙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