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身疲憊,晏清慢吞吞的挪回了家。剛剛辭了職,發了半個月的工資,沒有心思做晚飯,便奢侈了一把,在外麵小吃攤吃了一碗牛肉麵。吃過晚飯,一遍散著步回家,一遍計劃著自己的未來。仔仔細細的想了一下自己的關係,不禁扶額,慨歎了一下,或許自己不該衝動的直接辭掉工作。之前應該等到自己找到新的工作之後啊。不過,感慨過後,也沒有在過多的糾結。畢竟在那樣的環境裏工作,是一件很惡心的事情。晏清扶著肚子,慢騰騰的挪向自己的出租屋。晏清回到出租屋之後,立刻癱倒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隻能明天先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了。晏清發泄似的大喊一聲,翻個身,陷入思考。
——分界線——寂靜黑暗空間中那個仿佛融入黑暗的影子。聽著空間中傳來的一陣陣回音。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陣漣漪。他茫然的看著四周依然黑暗的空間,卻仿佛出現了一絲不知名的光亮。他將滿帶著希望的眸子看向仿佛是更遠處的無邊的黑暗。
晏清認真的思考著,或許,若是當年一切都沒有發生。自己也就不會將生活過成一個所有人的複製版。晏清不忍重負般閉上眼睛。那年夏天,是自己永遠的遺憾。是當時的自己太傻,將自己的未來壓在一個幾乎算是毫不相關的人身上。弄得現在失去了自己。怪得了誰。不要說晏清自己,恐怕不管是誰也沒有想過當初那個年輕氣盛,驚才豔豔的晏清會變成現在的模樣。當年的晏清,一開始是放蕩不羈的,不肯花心思在學習上。所有人都覺得是因為她有那樣一個能力與財富都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父親,所以不需要和他們一起爭奪這幾個少得可憐的重點大學名額。晏清從不肯反駁,沒人知道,晏清多麼希望逃離那個家,那個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家。外人麵前的和睦早已變成了一出戲。作為一個政治聯姻的產物,父母早就在生下她之後定下了協議,從此各不相幹。早就在外麵有自己家庭的他們,誰會關心一個棋子生活的好壞。在那個四四方方的大院裏,她是個無比尷尬的存在。她隻有努力努力在努力,換來老師的誇獎,才會偶爾得到祖父祖母或者是外祖父外祖母一個笑臉。她完全是一個繼承家族的工具吧。甚至她的交友圈子也是固定的,每個小夥伴都像被明碼標價似的,誰值得深交,誰隻是點頭之交,誰不能招惹,對於誰必須忍讓。她就像一個精密的人形儀器。可是後來,一個更加可笑的事情出現了。先是從父親開始,領來了一個據說11歲拿了國際奧林匹克獎的男孩,說要取代晏清成為白氏企業的繼承人。九歲的晏清就躲在樓梯後麵看著那個所謂的父親,親切的摟著另一個孩子的肩膀,臉上帶著得意與驕傲,而所謂的祖父祖母看著那個與祖父無比相似的臉默不作聲。晏清知道,自己的命運似乎要變得不同了。她沒有說話,仿佛被全世界遺棄一樣,孤獨地站在世界的中央。自這件事情的發生後,一切似乎變得簡單起來。那個被晏清稱作母親的女人,很快帶回了她心目中的繼承人,一個十歲的女孩。於是,往常那些排的滿滿的課程逐漸減少,直到最後,晏清像個普通的孩子一般來到學校上學。甚至於,從大院裏搬了出來,白安兩家隻為她請了一個保姆,除了生活費上的往來,似乎他們沒有任何聯係。她仿佛隻是兩家人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撿來的棄獸。
但晏清沒有放棄,稚嫩的她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所以才會被遺棄。於是她比以前更加努力,再加上晏清過目不忘的能力,小小年紀,晏清便成為了全國聞名的天才神童。往後仿佛有著無比光明的道路在等著她。直到那一天,祖父祖母將晏清帶回家,溫柔細語,晏清以為自己就要得到夢寐以求的所有了。這時,父親來了,臉上帶著一絲愧疚,對小晏清說,你還小,不需要這些名譽,而你哥哥不同,作為白氏集團的繼承人,他需要這些。小小年紀的晏清,倔強的握起雙拳,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名譽上的父親。她沒有說話,她明白,她隻是被叫來下了一個通知,並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晏清被迫默許了這一切。
果然第二天,白氏企業就發表了一個聲明為養出這樣一個後人而慚愧,竟然讓他哥哥代替她參加比賽贏來這些無謂的名譽。於是,畫風忽然轉換,那個昨天還被當成祖國驕傲的天才,一瞬間成為祖國的恥辱,人人喊打。而那個所謂替考的哥哥,成為眾所周知的天才。在這個時候,沒人敢頂著白氏的壓力站出來為晏清說話。
從此之後,晏清求學之路處處受阻,直到最後臨近高考被翻出這些往事,取消了高考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