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板娘,你是不是守寡這麼多年,耐不住性子了,所以想留這個酒鬼暖床啊!”人群中有人打趣道。
“呸!”那老板娘啐了一聲,“老娘就是找男人,也不會找這樣的酒鬼!”
就在這時,葉重樓忽然迎風打了個酒嗝。
頓時,腥臭的酒味彌漫在空中,圍觀人群紛紛退了幾步,那老板娘更是直接被酒嗝噴在臉上,一時間表情比哭起來還要難看。
“混賬!給我打醒這個家夥!”那老板娘對周圍那三兩個大漢說道。
那漢子都是老板娘的小叔子,他死去丈夫的弟弟,他們一家人就靠著這個酒肆過活,此時大嫂一聲令下,那幾個小叔子立即就對葉重樓拳打腳踢起來。
“住手!”
葉重樓本人還忽然不覺,似乎不痛不癢的樣子,葉衝已經衝進人群,雙掌一掃,將那幾人推倒出去。
“臭小子!你哪裏來的?活得不耐煩了,多管閑事啊!”就死老板娘當即就單手叉腰指著葉衝噴起了吐沫。
葉衝無奈地把滿身酒氣醉醺醺的葉重樓拉到自己身邊,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道:“我是他兒子,這銀子夠你的酒錢了吧?”
“夠了夠了!”酒肆老板娘頓時喜笑顏開,眼睛冒光地接過那至少十兩以上的銀子。
“父親,跟我回家。”葉衝有些無奈地拉著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地葉重樓,穿過人群,走上馬去。
葉重樓邊走還邊伸出顫抖著的手指,指著葉衝,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我兒子!這是我兒子!”
像是在向誰人炫耀著什麼一樣。
不遠處,有個氣質普通,與街上其他人無甚差異的男子眼睛微微眯著,盯著葉衝,將手裏原本要拿出來給葉重樓付酒錢的銀子重新裝回口袋。
直到看著葉衝騎馬帶著葉重樓離去,那人才笑了笑,低聲自語道:“氣海境二重天,嘿,雖然修為一般般,但好歹不是劍塚之前認定的廢物了。這可是個好消息。”
然後他又轉頭瞥了一眼躲在暗處悄悄尾隨葉衝和葉重樓的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如果此時有眼尖的武者路過,就會看出他背上背著的,裹滿了粗布條的細長背囊裏麵,應是一柄劍身極窄的劍。
如果又恰好從他口中聽到“劍塚”二字,那麼那名武者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離這個人遠一點,再遠一點。
……
駿馬馱著葉衝父子二人,在鄉間小道上奔馳。
騎在前麵的葉衝,沒有注意到靠在自己背後的醉酒父親,此時雙手正微微蜷曲著,眼睛中的醉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眸色凜然。
嗖!
一隻帶著流光的箭矢,忽然劃破長空,從道路的一側橫空射來。
“嘶!”
胯下的駿馬發出一聲悲鳴,栽倒在血泊中。
“次奧!”
葉衝怒罵一聲,抓著葉重樓的肩膀從馬背上跳了下去。
有人要刺殺他!
就在那箭矢劃破長空的一刻,葉衝才察覺到一絲陰冷的殺氣。
這代表了對方的修為要比他高。
他有些驚懼地看向葉重樓,沒想到後者在這個時候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哈哈哈,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有人惦記我葉重樓的小命。”
“哼!葉重樓,你的名字不該重新出現在朝歌城,你也不該送你兒子去朝歌城。要是你老老實實做個隱姓埋名的廢人,或許還能多活幾年,現在,是你自己走上了絕路。”
一聲冷喝,一道人影出現在葉衝和葉重樓的麵前。
那人身著勁裝,語氣生硬,遙遙地站在葉衝二人對麵約十丈的距離,看不清麵目。
隻看得到他手中那張寒光熠熠的長弓,以及搭在他手指上、閃耀著流光的箭矢。
葉衝之前隻見過何家五兄弟的弓箭,但是他看得出,這個不知名殺手的弓箭要比何家五兄弟的品階要高。
“是誰派你來的?沈風陽?王東林?亦或是衛王?”
葉重樓的聲音不大,說這句話的時候頭都沒抬,隻是看著自己微微蜷曲的右手,看不清表情。
對方當然聽得清他說了些什麼。
不過隻回答了他一句話,“等你死後,下去問閻王吧!”
然後瞬間拉滿長弓,放!那流光閃動的箭矢便瞬間裹挾著殺氣,流星一般向葉重樓父子衝襲而來。
葉衝剛要拉著葉重樓躲開,隻見他那之前還醉意朦朧、被人稱做廢物的父親突然長身站起,整個人的氣勢忽然一變。他沾染著酒漬的袖子倏然一揮,一團熾烈的光芒便向那急速襲來的箭矢迎了上去。
風中響起了葉重樓的冷笑聲。
“葉重樓即便成了廢人,也不是誰人隨隨便便派個刺客就能殺死的,我可是刺客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