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這才想起,葉重樓當年既然能夠成為第一刺客,又是修煉劍道,自然早已領會了真正的劍意。
氣海可以被廢,但是領會的劍意不會消失。
也隻有真正的劍意,才會讓戰鬥中的葉重樓似癲似狂。
葉衝的眼中放出光芒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啪!”的一聲巨響。
葉重樓操控著的那柄小劍,竟然將此刻手中的長刀穿透出一個窟窿,直接插在了對方的喉嚨上。
長刀刀身的靈紋光芒瞬間消散,而那個被洞穿了喉嚨的此刻雙目瞪如核桃一般,直至倒身而亡的那一刻,臉上猶布滿了不可置信和驚恐。
他無法想象一個氣海被廢了的人,怎麼還會有如此狂風暴雨一般的戰鬥力。
他到死,也不會明白這個問題了。
“父親,你怎麼樣了?”
見刺客已死,葉衝不禁上前問道。
葉重樓倏然收斂了癲狂的姿態,將那熾烈光團之中的小劍收回體內,轉頭看向葉衝,露出一絲微笑來。
隻是他的臉色已經蒼白無比,毫無血色。
葉衝看到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便立馬衝上前去。
葉重樓栽倒在他的懷中。
葉衝伸手在他的脈搏一探,發現他的真力已然消耗殆盡,最後的劍意揮灑,已經透支了他太多的精氣神。
廢了氣海的葉重樓,即使艱難地撐過這場鏖戰,體內的舊傷也會再次複發,讓他比以前更加虛弱。
葉衝看著已經昏迷的父親,不禁眼眶泛紅,心髒像是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猛然攫住了一般。
父親是為了自己,才會如此拚命的。
而前世隻是個從未體味過親情的孤兒,今生融合靈魂之後,也隻是第二次與葉重樓見麵的葉衝,此刻淚流滿麵。
“父親,我們回家。”
葉衝哽咽地說著這句話,然後背起葉重樓的身體,一步步向著村落的方向走去。
……
籬笆院,茅草屋。
葉衝兩世為人,第一次感受到父子親情的簡陋的家中。
葉重樓躺在木板床上,昏迷了足足三個時辰。
其間葉衝將吳河送的納袋之中補氣療傷的丹藥給他服下,並用真力幫他化解藥力。
直到天色昏暗的時候,葉重樓才有些虛弱的醒來。
“父親,是葉衝連累了你,若不是葉衝的身份暴露,被人暗中盯上,也不會把心懷歹意的刺客引到這裏來。”
葉衝跪在床邊,看著葉重樓道。
“嗬!”葉重樓的嘴角艱難地抽搐了一下,隨即搖頭道:“我還以為你小子這兩年長大了,變機靈了,沒想到還是這個性子。”
“扶我起來。”他說道。
葉衝連忙起身,扶著他靠在了床頭的牆壁上。
葉重樓深深地呼吸了兩下,然後望向葉衝道:“我是你的父親,你的身份是我給的,何來被你連累之說?這些年也並不是沒人知道我藏身在什麼地方,隻是那些人不說罷了,因為他們想要等著看我最後能不能給他們上演一出好戲。而另外一些人,他們會暗中跟蹤你,找到我,也並不出乎我的預料,這些年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你父親一個廢人,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那父親知道這次是誰想要殺你嗎?”葉衝見葉重樓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不禁問道。
“誰要殺我?”葉重樓輕笑一聲,“也許是那些視我為死敵的人,也許是早就知道我的藏身之處,卻一直等到現在這個時機,才動手的人。不過,這都不重要,對於前者來說,我自然是死了最好,對於後者來說,我死不死其實都無所謂,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就行。”
葉衝皺眉,表示不解。
葉重樓繼續道:“前者自不必說,而後者,則是那些想要在朝歌城中再次掀起一場滔天波瀾的人。”
見葉衝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葉重樓笑了笑,“你不必多想,日後便會清楚。”
他自然不會告訴自己的兒子,當年衛勳的兒子還沒死,而且已經進了朝歌城。
他不希望葉衝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卷入這種權力鬥爭的風波之中。
但是許多事情,往往都不會盡如人意。
在葉衝發愣的那一刻,葉重樓向窗外瞥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蹤跡,便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這個家夥,這麼自信我一定能殺了那個刺客,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跑回劍塚報信了麼?
葉重樓再次把目光放在葉衝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還沒說,這次突然回來,是為了什麼?”
葉衝連忙起身,那些還沒搞明白的話,既然父親不願多說,他也就不再深思。他轉身拿出吳河幾人交給他的納袋,遞給葉重樓道:“這是吳河、鄧崇、和周長鋒三人讓我交給你的,裏麵是他們這麼多年收集的靈丹妙藥,說是讓你試試看,能不能療好你體內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