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劍堂與劍塚(1 / 2)

次日一早,聖女離去的消息便在朝歌城中傳來開來。

那個早晨神殿一行人在朝歌城東的邑水湖畔,乘船向東而行,衛王率領衛國的王公貴族,還有朝歌城中的眾多百姓黎民,在邑水畔目送聖女離去。

據說當時聖女在船上幾次回首,看向人群,似是眷戀不舍。這使得朝歌城的百姓各個都引以為豪。

那個早晨,很多神將院弟子也都有前去,這其中卻沒有葉衝。

既然已經私下裏道別,在人潮紛湧的時候,他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當時葉衝起床之後,吃了早餐,便與傷勢恢複了不少的北堂墨一同離開神將院,前往秦白的家中,看望秦無月。

身為朝歌城內的第二劍客,秦白的住所卻非常普通,沒有高門大院的奢侈府邸,隻是平民區一個普通的院落。

院落不大,但頗為整潔、幹淨。

葉衝和北堂墨推門而入時,正聽到錚錚入耳的操琴之聲。

是秦白坐在院落裏麵彈琴。

秦無月則躺在一張竹製長椅上,曬著太陽閉目傾聽。

溫柔的陽光灑落在她鍾靈秀美的臉蛋上,她的睫毛隨著琴音輕輕顫動著,已經不再蒼白的臉色,平添了幾分靈秀之氣,透著一抹讓人動容的美麗。

秦白注意到了葉衝和北堂墨的來臨,朝他們微微一笑,示意他們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

那二人點了點頭,沒有出聲打擾此刻正在閉目養神,聽琴修心的秦無月,他們也都坐了下來,一起欣賞耳畔的琴聲。

那是一口七弦古琴,與葉衝前世所流傳的古琴極為相像,隻不過秦白的琴上刻畫了兩筆靈紋。那隻是看似草草幾筆的雀鳥輪廓線,散發著淡淡的靈紋色彩,卻使得原本應該低沉暗仄的琴聲變得錚然有力,開闊明麗起來。

秦白的雙手在琴弦上輕輕浮動,撥弄著七根緊繃的弦絲,如玉珠落盤,清脆悅耳的琴聲泉水一般從秦白的指尖流淌出來。

琴曲靈動悅耳,富有朝氣,閉目傾聽,仿佛能在這原本蕭瑟的秋天,聽見那草木生長的聲音,看到那鳥雀在林中、在陽光下撲閃著翅膀,問道那樹葉和青草的清香。

仿佛有一種生機,從他們的心底湧現出來,一片盎然。

葉衝此時才明白,秦白大概是在用這琴音,來給他的愛女療傷養氣。

直到一曲完畢,秦白緩緩起身,葉衝和北堂墨也才都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向他見禮。

而秦無月,也是這時從那琴聲中抽離而出,驚喜地發現了葉衝和北堂墨的到來。

“想不到秦先生的琴音有療傷之效,真是讓葉衝大開眼界。”

葉衝向秦無月咧嘴一笑,然後便恭敬地對秦白拱手道。

“是啊,我都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鬆了不少,好像被溫水滋潤過了一般舒適。”北堂墨也訝然地說著。

秦白哈哈一笑,道:“是你們少見多怪了,這琴聲本就可以撫慰心靈,表世間各番姿態,抒人之萬千情緒,是與人心相通的。所以琴音就能調動人的心緒,若是舒緩之聲,則可以使人心通暢,氣息便暢順,琴音自然可以療傷,當然,若是肅殺之音,同樣會騷亂人的心緒,使人氣機紊亂,琴音則可以傷人。”

這本是尋常的樂理,隻不過相較於葉衝前世認知中的音樂,要誇張有些,因為這裏本是武道的世界。葉衝前世是個武俠迷,所以他當下就想起了六指琴魔,想起了融合二胡與劍法的衡山莫大,他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脫口問道:“那這世界上有沒有以琴入道之人?”

他口中的道,自然是指武道。

北堂墨和秦無月也都對這個說法頗為新奇,紛紛看向秦白。

秦白的眼角露出了一絲讚賞之意,不過與此同時,他卻搖了搖頭,“秦白未曾聽聞過琴道之說。”

“這樣啊。”葉衝的嚴重不禁露出少許失望,不過想及自己居然拿前世的武俠小說來和這個世界作類比,也覺得好笑。

秦白卻又說道:“但是有人將琴音融合進入劍道。”

“哦?”葉衝的眸子再次亮了起來。

隻聽秦白繼續道:“吳越之地,有一武道宗門,名為離琴劍堂,與大多數武道院不同的是,離琴劍堂隻招收女弟子。據傳,那裏的女弟子清晨練劍,黃昏操琴,琴劍同修,而她們與人對敵之時,卻隻用琴,而不用劍。因為她們的琴聲中,已然富有劍氣,而領會劍意之後,更是可憑借琴聲施展出來,以琴聲滅敵殺人。”

“竟然真有憑借琴聲就可以殺人的?”秦無月吐了吐舌頭,琴聲在她心中是極為美好的事物,所以很難接受這麼美好的事物沾染上血腥。

秦白則道:“其實我所知道的也不多,都隻是耳聞罷了,這離琴劍堂成立數百年,卻極為神秘,相傳弟子也不多,很少在王朝內行走,所以大多都隻是傳聞,就像劍塚一般,隻是劍塚明顯勢力更為龐大,在王朝內的聲明更響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