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王東林此時已經狂笑起來,“葉重樓,你今日自廢氣海,是想要向我乞求,饒恕你們父子的性命嗎?”
整個宮牆上,都是一道道怪異而又複雜的眼神,看向此時的葉重樓。
葉重樓沒有做聲,而是顫抖著,轉身,擋住了葉衝,也擋住了包括王東林在內的所有人的視線。
他拿著日玄劍,劃破了葉衝的手指。
葉衝此時已經悲愴至極,瞠目地看著父親怪異的動作,以及、自己手上流出鮮血,滴在了那柄日玄劍的劍身上。
然後,他的呼吸就頓住了,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加速、加重,因為那日玄劍消失了,出現在了他的丹田之中。
緊接著葉重樓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葉重樓,葉衝,你們父子二人受死吧!”
王東林已經高高舉起那柄淬滿了幽藍劍意的長劍,向他們父子二人再次劈來。
漫天漫地,似乎有無數的幽藍色火焰,已經將葉衝父子團團圍裹住。
眾人在這一刻都睜大了瞳孔,他們似乎已經看到葉衝父子二人同時喪命在這王東林最強的一擊之中。
“啊!”
被幽藍劍意包裹著的葉衝突然爆喝一聲,一把將他那受傷的父親拋飛出去,然後渾身真氣澎湃流轉,一層層炫白的太古玄月劍意從他身上湧起,抵擋著幽藍。
“沒用的,你的劍意雖然強大,但是氣海境的你,完全發揮不出足以對抗我冥海劍意的力量!”
王東林殘忍地笑著,像是在看著一隻垂死掙紮的螞蟻。
被他那幽藍色冥海劍意圍繞著的、苦苦用太古玄月劍意做抵擋的葉衝,忽然在那層層劍意之中,動了起來。
他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手舞足蹈,每一個動作都如癡如醉,卻意向迭出,他的雙手猶如兩支沾滿濃墨的毛筆,正洋洋灑灑地揮舞著動人心魄的草書!
於此同時,日玄劍和月玄劍同時出現在王東林的兩側,化作兩團熾烈暴動的光芒,一熾熱如熊熊烈日,一陰冷如九幽冰原。
如同兩道滾雷,向處在中間的王東林轟然碾壓而去。
驚變!
那兩柄短劍化作的光團,居然比之前任何一次更急都要猛烈,都要強悍,竟然阻止住了王東林長劍劈下的動作。
王東林與那兩團截然不同的光團戰到了一起,像是跌入一個莫名的劍陣之中。
是的,葉重樓告訴葉衝的最後一句話,正是有關於那個字條上後麵三個字與前麵九個字不同的原因。
因為那是劍陣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隻有葉衝知道。
所以葉衝此時施展了出來。
日月雙玄劍陣此時完全壓製住了地宮境一重天的王東林,這才是這兩柄劍的真正威力。
葉衝周身的幽藍火焰一點點在減少,因為王東林正全神貫注地對抗著劍陣,已經無力將他的冥海劍意擴散到葉衝的身邊。
葉衝身上潔白無瑕的光芒卻忽然暴漲,這是他的太古玄月劍意,其中還包含著幾絲熾熱的火焰,如同鑲在皎潔月光中的圖騰。
已經看不出孰強孰弱的眾人此時再一次瞪大了眼珠子。
因為葉衝身上的劍意,凝成了一柄長劍!
這長劍握在葉衝的手中。
然後他們就張著嘴巴,看到葉衝虛握著那柄劍意凝成的長劍,刺向了此時身陷於日月雙玄劍陣中的王東林。
長劍破開了他那消耗殆盡的冥海劍意,沒入了他的身體。
透體而過!
然後在眾人瞠目結舌的震驚中,王東林連最後一聲呼喊都沒有發出,整個身體和氣勢就突然萎頓下去。
他整個人仿佛瘦了一圈,然後跪倒在葉衝身前的血泊中。
葉衝此時身形恍惚,嘴角噙著鮮血,他輕輕揮了揮衣袖,日玄劍和月玄劍同時收入他的丹田之中。
當然,這在外人看來,是被他收入袖中。
然後他便轉身,徑直走向他父親所在的位置,扶起了他的父親。
所有人都張口結舌地看著他,哪怕是把他當做自己人的董文淵等人都被他剛才殺死王東林時的氣概所震懾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唯有吳河此時踉蹌地拄著長刀,來到葉衝身邊。
他遞出了一粒丹藥,道:“給你父親服下,也許能暫時止住他的傷勢。”
葉衝點了點頭,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露出了孩子一般傷心的表情,將那丹藥塞入葉重樓的口中。
可此時已經昏厥的葉重樓怎麼都吞不下那顆丹藥。
“父親,你不要死啊!父親!”
葉衝雙眼通紅,聲音哽咽,顫抖著伸出手指,不停地把丹藥往他父親的喉嚨裏麵塞去。
他此時孱弱無助的背影,仿若與整個世界都隔離了出來,像是在寒風中孤獨飄搖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