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烈焰雀如紅霞一般在夕陽下盤旋,楚軍營地烈火熊熊,大半軍帳都已燃燒起來,遠遠看去如同火焰山一般。
東方鼎天頭也不回,對身後的親兵喝道:“鳴金收兵,將所有的將士,全部調回!”
一個照麵,他同樣也對葉衝三人的修為有了幾分判斷,初時驚怒的心情也平複下來,此時整理思緒,最難讓他消化的,還是東方昂天以及那五千輕騎兵覆滅的事情。
既然搶劫衛軍物資的計策落空,那麼他也不需要空耗楚軍兵力,與那衛軍繼續交戰下去。更為棘手的,便是眼前這一片火海,和在火海之中化為灰燼的存糧。而那無數燃燒著的軍帳,也必須得有足夠的兵力前來救火。雖然此時正值盛夏,不必擔心燒毀了軍褥的士兵無法抵禦環境嚴酷,但總不能風餐露宿,況且那些軍帳之中也有不少耗費大量財力物力才能置辦的物資。
種種眼前事,像是無數個難題,拋給了此時的東方鼎天。
而要騰出時間來思考解決之辦法,首先,便是要解決掉殺到了眼前的敵人。
東方鼎天吩咐之後,一眾親兵領命而去,他們跟隨東方鼎天多年,自然明白,既然大將軍沒有讓他們留下同抗敵人,那麼多半是大將軍能夠對付這三個敵人。一來是出自他們對於東方鼎天實力的自信,二來,則是他們實力不濟,即便留下來,也自知不會對葉衝等人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反而如果能早點帶回戰場上的數萬楚兵,到時候葉衝他們才真的會插翅難飛,哪怕有烈焰雀這樣的坐騎,也難以從數萬人組成的軍陣中脫身。
因而,這些東方鼎天的親兵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快速向外奔去。
葉衝他們也沒有做阻攔,對他們而言,殺了東方鼎天,比殺了上萬的楚兵來得更加有利。況且,他們也犯不著因為去動手擊殺這些親兵,給予東方鼎天可乘之機。高手過招,絲毫的漏洞都不能留給對方。
隻是在認識到東方鼎天地宮境九重天的實力之後,他們就知道想要殺掉此人,並非那麼容易。
沒一會兒,整片火海之中,就隻有葉衝、李秋蟬與東方鼎天對峙而立。魯山不知躲在地底哪個角落等待時機。
“你有地宮境五重天的實力吧。”東方鼎天將目光落在了葉衝的身上,竟然罕見地露出幾分欣賞的神色,道:“當年葉重樓殺我叔父東方宇的時候,也是你這個年紀,而你現在的實力遠遠超過你父親。”
隨即他話音一轉,“不過,你想要殺我,還是差得遠了。”
葉衝對此淡然一笑,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握著那柄黑色古劍,道:“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我們三個人,對你一個人,勝算並不見得比你小。”
東方鼎天不予理會,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李秋蟬的身上,目光露出幾分疑惑,“你的修為要高一些,隻不過劍意太過冷絕,不給別人留有餘地,也不給自己留有餘地,倘若是遇到他人,或許能占到些便宜,但是遇上我,就不能如意了。”
“我於武道一途,隻求一個霸道,任何冷絕的招數,在絕對的霸道麵前,都是紙老虎,不堪一擊!”
東方鼎天言語之中,一股霸道至極的驕傲油然而生,隱約透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意味來,彰顯著其無雙武將的風采。
李秋蟬眸子冷若冰霜,哼道:“若是真的那麼自信,就不會故意說這些有的沒的,來拖延時間。”
他們雙方都沒有致勝的把握,因而若沒有人主動出手,隻能僵持下去,而不出所料的話,楚兵在半個時辰之內,會從戰場歸來,那個時候,葉衝他們,自然就會陷入不利的境地。
東方鼎天聞言哈哈一笑,氣勢無雙地道:“拖延時間?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隻不過是處於對對手的欣賞,在會跟葉重樓的兒子說這麼幾句。而你……”
他的一雙虎眸似乎要將李秋蟬看穿一般,“我隱約間覺得你有些眼熟,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既然咱們馬上就要殊死搏鬥,不妨報出姓名來。”
他的聲音有一種讓人不容拒絕的意味,這同樣是他的霸道。
李秋蟬冷哼一聲,眸中露出森冷徹骨的笑意來,“眼熟?我李秋蟬可不曾跟東方家族的人有過什麼交情。”
“李秋蟬?”東方鼎天咀嚼著這個名字,隨即搖了搖頭,心道或許是自己想多了,隨即,他腳步向左前方劃開,手中霸星長槍橫擺出去,道:“既如此,言已盡,我們今日分個生死吧!”
他手中的霸星槍猛然一震,炫白的星辰光芒如同符文一般緩緩升起,籠罩他的周身。
他已將自己的意境與霸星槍的靈紋融合到了一起,才能造就眼前這般妙至顛毫的造化來。
對麵的葉衝同樣是神情一凜,胸中豪氣頓生,手中的黝黑長劍之上,黑色霧氣蹭蹭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