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衣衣感激地謝過采鳶,見她出了暖閣,便向小蘋道:“你去吧,我睡一會兒就好。”小蘋又弄了弄火盆,依舊蓋好銅罩,才悄悄退了出去。
蘇衣衣一個人靜靜躺在那裏,大睜著眼睛想著方才的事情。這弘時要給那人的是什麼名單?這話能不能說給弘曆?若是弘曆問起自己怎會在那裏怎麼辦?自己無憑無據,即便弘曆相信自己,那個雍親王會相信自己麼?
蘇衣衣翻轉了一下身子,又想,那個紫芫是誰?這名字似乎聽見過,應該是弘時身邊的人吧。那人說隻要雍親王順著紫芫姑娘那條線查去,就能找出弘時交結八貝勒的證據,這是真的嗎?弘時真的會給他名單麼?方才聽弘時的語氣,總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弘時不會真的去做。況且如果自己真將此事說出去,那麼那紫芫是不是就會沒了性命?
輾轉反側了一陣子,蘇衣衣畢竟睡不著,忽而想起什麼,忙叫小蘋。小蘋本來在熏籠上坐著理線,聽見暖閣內蘇衣衣的叫聲,忙笑著進來道:“姐姐喚我什麼事?”
蘇衣衣在榻上坐起來,把小蘋叫道榻邊坐下,才笑道:“我悄悄問你件事情-----你認得紫芫姑娘麼?”
小蘋先是一愣,接著輕聲笑道:“姐姐是說三爺那裏的紫芫姐姐麼?”見蘇衣衣點頭,小蘋笑道:“姐姐怎麼忽而想起問她了?紫芫姐姐進咱們府大約兩年多了吧,她不是咱們府裏的家生子奴才,是三爺從外麵帶回來的。自她來了,聽聞三爺待她極好。姐姐怎麼想起問她了?”
還不等蘇衣衣說話,小蘋又湊到蘇衣衣耳邊笑道:“姐姐不知道,紫芫姐姐生得很美呢,聽說三爺曾在福晉那裏說過要給紫芫姐姐開了臉,明放在屋裏的。隻是聽說紫芫卻不願意,一直隻是丫頭而已,可有三爺的眷顧,除了上頭主子,下麵知情的丫頭仆婦們誰也不敢拿紫芫姐姐當丫頭看,竟是個暗裏的姨娘呢!”
兩人正說著,采鳶從外麵進來,笑道:“姐姐瞧起來精神好多了-----你們在說什麼?”
蘇衣衣頓了頓,對小蘋說:“我要和采鳶說幾句話,你先去吧。”小蘋笑著立起身,轉過暖閣,從熏籠那邊取過絲線,便出了屋子。
采鳶疑惑地看著蘇衣衣,笑道:“姐姐又怎麼了?”蘇衣衣拉過采鳶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榻上,悄悄道:“正和小蘋說三爺身邊的紫芫呢。”
采鳶一驚,道:“姐姐千萬別招惹三爺身邊的人,李福晉和三爺,哪一個咱們都招惹不起的!”
蘇衣衣想了想,笑道:“哪裏就招惹了?隻是聽人說起紫芫這個名字,我竟沒見過,所以奇怪問問罷了。”蘇衣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不告訴采鳶自己聽到的事情。
采鳶微微歎道:“紫芫性子古怪冷僻,許是因生的好些,偏三爺十分寵著。隻是這紫芫倒是也不爭什麼,送上門的名分都不要,因此雖三爺待她好些,倒也能和屋裏眾人相安無事。紫芫極少出三爺的院子,因此姐姐沒見過也是自然-----姐姐這時還有閑心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