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衣衣迎著小眉過去，小眉見躲不過去，隻好停下來，輕聲道：“姐姐什麼事？”蘇衣衣問道：“你哭什麼？誰欺負了你麼？給我說說。”
小眉有些惶恐地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蘇衣衣看看她的眼睛道：“你在我跟前還這麼含糊的？你既不願說，我也不問你了。”
見蘇衣衣轉身要走，小眉忙道：“蘇姐姐－－－－－不是，隻是小事，說給姐姐也無妨的，隻姐姐不要說給采鳶姐姐知道，不然又要教訓。”
蘇衣衣疑惑地點點頭，笑道：“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小眉悄聲道：“采鳶姐姐素日不要咱們院裏的丫頭和三爺那邊的私下交往，姐姐也是知道的。可我自進這府裏時，原本分在嫡福晉院裏的，有一個十分要好的姐妹玉珊。後來玉珊被分進三爺那邊院裏，後來我又到了四爺院裏。”
蘇衣衣笑道：“你們原來的交情，還怕采鳶知道？就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再說這和你哭又有什麼幹係？”
小眉眼圈一紅，哽咽道：“可是玉珊隨著紫芫姐姐回家探母，就－－－－－”說著忍不住的淚水又滾滾落下。蘇衣衣心裏一痛，忙道：“人各有命，難得你這般情重，玉珊在天有靈，也一定不願你如此傷心的。”
小眉拭淚道：“我知道－－－－－隻是忍不住。玉珊和我一年進來的，和我一樣都是南邊人，那年洪水家裏都遭了難，逃難時輾轉被人賣了出來。在這府裏，沒有親族家人，隻有我們互相關照，不想她－－－－－”
蘇衣衣忙安慰道：“你別傷心，咱們都是姐妹，都會關照你的。”小眉歎道：“倒不是傷心我自己，隻是那邊院裏那樣薄情，去打聽玉珊的後事，隻聽說匆匆就埋了，還說橫死，直接就埋在野地裏了－－－－－不要說玉珊和我一樣的小丫頭，聽說紫芫姐姐都是如此！還虧得紫芫姐姐辛苦有孕，竟也這般下場，姐姐你說－－－－－－”
小眉越說越憤恨，忽而覺得失言，忙忙住了口，極快地閃了一眼蘇衣衣神色。蘇衣衣卻已聽見，忙問道：“紫芫有孕，你說紫芫有孕？”
小眉忙拉住蘇衣衣的手說：“姐姐別嚷，玉珊是跟在紫芫姐姐身邊的，她有一次悄悄給我說起，說紫芫姐姐怕是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可不知為何紫芫姐姐不讓聲張，連三爺跟前都不許說，可也怪了不是？如今人都死了，姐姐千萬也別在人前提起這事了。”
蘇衣衣拉著小眉走到廊下坐著，歎道：“我提那做什麼。原來竟不知你和玉珊這樣好的，我好奇問問你，那三爺對紫芫果真好麼？三爺那樣的人－－－－－不是因紫芫生得美麼？”
小眉低聲道：“要說紫芫姐姐－－－－－也是異數了，三爺眼裏，任人都輕賤的不如一根草，肆意作踐，從不見三爺對什麼人掛心的。三爺屋裏美人兒好幾個，就那彩雯，模樣也是一等一的，比紫芫姐姐不相上下，來三爺身邊又早，可從沒見三爺在意的。自紫芫姐姐進府裏來，三爺眼裏便隻有紫芫，他的書房，隻許紫芫進去，姐姐說這不是異數是什麼？這都是玉珊學給我聽的，她最心細，體察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