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脆弱的人……
空洞的內心什麼也沒有。
無意義的人生,曾經浪費的時間什麼也沒有留下。
隱藏在空洞中不願回想的過往一點一點在眼前劃過,斷斷續續,雜亂,且無章,無名的空寂席卷了我的全身。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又回到了車裏。
司機小姐並沒有坐在主駕駛,車也還停留在墓園,沾染血跡的白手套隨意扔到地麵,層疊在一起的碎骨與血肉還暴露著破損的頭顱與斷手。
這已經足以說明這裏發生的一切。
靠在車上的司機小姐從口袋中的煙盒裏拿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放到嘴裏,深吸一口吐出水霧一般的白色煙霧,在這純淨而血腥的地方上升,飄散。
“醒來了?感覺怎麼樣?”
明明沒有看向車內但還是發覺我已經醒來。
“……”
“無法理解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或許你會想起點什麼。”
轉手扔給我一麵鏡子,像是一道幻影穿過身前的擋風玻璃,那鏡子超出常識的懸浮在我的身前,映照出不似我的模樣。
我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倒車鏡,發現與鏡中看到的別無二致,隻是頭頂悠然的黑色粒子更加劇烈的‘燃燒’起來。
“明白了嗎?森羅。”
我並不奇怪她會知道我的名字隻是伴隨她言語的落下腦海中殘留的印象再一次清晰了起來,那種孤寂再一次席卷了我的全身。
“連死亡也做不到嗎?果然是地獄一樣的世界。”
麵對內心的死寂冷汗似乎從身體中溢漾出來,不願意麵對的現實無論怎樣看都是那樣的清晰,而那正是我逃避文明來到這座城市的理由。
“你不是一個人,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一樣的。”
膚色黯淡且灰白,籠罩一層薄薄的黑霧,鼻子以上的部分全部消失與之替代的是不受控製的黑色粒子不斷向上延伸,然後消失不見。
“感覺如何?”
“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
“那真是一個比較好的狀態。”
“我這算是死了嗎?”
“這要看你怎麼認為了,有的人每時每刻都在死亡,有的人一輩子也不會發生改變,到底死還是沒死完全是你怎麼想的問題。”
“說教?”
突如其來,從心底湧動出下意識的敵意,不過剛說完我便後悔了。
“怎麼可能。”司機小姐嗤笑一聲。
“你太敏感了,說教那種東西隻是說者的自我滿足除此之外毫無用處,所以我不會那麼做,你大可放心。”
正如她所說,我確實太敏感了,隻是那股厭惡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那是從心底感受到的厭惡,到底是為什麼,無從得知。
“抱歉。”
“沒什麼值得道歉的,隻是我的自作主張,與你沒有關係。”
透過濃煙看到她朦朧的眼神,將剩下的香煙扔在地上,一腳踩滅星火的餘光,打開車門進到駕駛室裏去。
車輛再一次向市區行駛。
第一次,心底有了悸動,第一次,看到司機小姐的容顏,看著司機小姐因戰鬥破損的執事服上漏出潔白的鎖骨總有一種想要將她融入身體的衝動與欲望。
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似乎感應到我的居心不良,閃電打在車前的地麵,隻差一點便會打在機蓋。
如果再快一點就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