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硬要說的話還是要從曹軒開始說起。
曹軒,這個家夥,的確是那種即使是死了也死不足惜的家夥。
從很多地方都可以證明——他在倒弄毒品,就憑這一點,他就已經害得不知多少家破人亡了。
然而他肯定不是賣毒品的一方,因為想一想都不可能——他沒有任何人脈(這裏的人脈是指能賣出毒品的人脈)。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吸毒品的一方,沒有人吸了毒品還能像他那樣神采奕奕。
他是個處處小心謹慎的人,很難想象這個家夥會親自去做風險那麼大的事。所以,當一切可能的選項都排除了,我隻能選擇最不可能的一條——他是造毒品的一方,他在製造毒品。
不過這種事很難說,因為我覺得就算他再天才也不可能有匹敵化學專家的能力,那是靠經驗積累的,誰也不可能憑借一點天分就把那麼多經驗豐富的化學家踩在腳下。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否定了他是製造方的想法,在我的想象裏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構想和計劃,所以我犯難了。
然而,事實卻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樣,他不僅有那樣的經驗能力,還有那樣的運氣(畢竟能弄出新毒品來還是要點運氣成分),不管怎麼樣,能夠一個人在這個叫做首都的地方支撐起兩個人的所有消費,還像是上班一般地定時回來,定時出去,甚至時不時地左顧右看似乎在防備什麼,而周圍的鄰居幾近不知道這個地方有住著他這麼個人,這樣做派完完全全是一個被軟禁的形象。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會半夜把我趕出來了。
因為如果他隻是擁有毒品,那他肯定藏好了,對我這個外人來說,一時半會肯定找不出來,但是倘若不是毒品,而是成分表和合成方式的話就另當別論了。他必須把我趕出來,就是因為他把那個東西放在了書架上,或者,夾在某本書裏,他肯定覺得我會去看書,所以故意把一些化學之類的書臨時拿出來斷絕我看書的欲望。
不過,他還是覺得不保險,就把我趕了出來。
最匪夷所思的地方解開了,也許他早就開始計劃了——報複人這種事。
他從小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顯然不比我少,會有報複心理很正常。
大多數的天才通過生物自身的保護機製,形成了孤僻,不合群的的性格來脫離人類社會,從而解開自己被歧視的困境。但是,有一些則不一樣,他們越是被排擠卻越想要融入社會,於是一段漫長的受辱過程開始了,他們天賦異稟被同齡人妒忌疏遠,他們遭受許多大人的期望包袱。
他們在很多人心中不該有缺點,不該因為困難而放棄,不該違背倫理,不該這,不該那。
為什麼?
因為是天才啊,難道就不該十全十美嗎?十全十美不是更好了嗎?他們就應該做到這些啊,有什麼的,雖然對我們來說那麼困難,但是他們是天才啊,在他們眼裏肯定是簡單的啊。
如果這樣的言論伴隨著一生,伴隨著成長,不出心理疾病就有鬼出了。
所以這麼想的話,曹軒在表麵上是人人都羨慕的天才,但事實上,他隻是一個自己的痛苦隻能自己含著淚水咽下去還要遭受無數人詬病的可憐人。
結果,一個恐怖主義心理誕生了,去死吧!你們這些可笑的螻蟻!為什麼我非要滿足你們的願望?可能這樣的想法在很久以前就在他心裏種下了,他不僅種下了這個,他還付出了行動,製造毒藥——毒死這些家夥。那是小孩子最直觀的想法,也是最能讓他在痛苦中堅持下來的最佳心理激素。每一次受傷,他都會記在心裏,像一個死神,會把任何一個刺痛他的人記上名字,到時候來索取他們的性命。那些家夥可能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因為當年的一句嘲笑被害死的。
這樣一想,在我殺死他之前,他已經殺了無數的人了。我就可以沒有半點自責,因為我知道我這是在為民除害,就像殺了一隻破壞莊稼的黃鼠狼。即使沒有人歡呼,即使我做的再不合情理,我也依舊在客觀上拯救了更多的人。
難道不該這麼想嗎?
我隻是殺了一個從小立誌當殺人犯的現行殺人犯而已,這和見義勇為不小心殺了歹徒有什麼區別?況且,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歡呼,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