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停下來歇一下吧。”陳四清了清嗓子,說道。他很清楚隊員們的體力都消耗得很厲害,又是焚風的煎烤又是大雨的衝刷趕路,而且每個人的負載量都很大,不累就怪了。
陳四也需要整理一下現在的方位,和商討一下之後的行軍。
沒有了駱駝,沒有了悍馬車,光是依靠步行,前路變得很艱難。雖然這些困難對於陳四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困難,可是對於那些普通的隊員來說,每朝前麵走多一步,那就意味著距離死亡更接近一步。
陳四已經厭倦了用生命堆積出來的勝利了。他很清楚,這一程,或許是自己這一生走的最後一程。而在這一路程裏麵,是一個結束。他不希望這個結束像過去那般,他所經過的地方,都是一陣血雨腥風。雖然這個想法很難做得到,但是他已經在盡力去做,想辦法留下更多的人命。
陳四自嘲般地笑了一下。這一千五百年來,他手中染了多少血他已經難以數得清楚,但是用血流漂櫓這個詞來形容的話,也絕不會出錯。他雖非屠夫,但是為了一些目的,他所殺的人也不少。可是他所做的一切不正是為了救下更多的人命麼?陳四想了想,又苦笑了一下。不管怎麼樣,那些死於他手中的人,都是不會接受他這個解釋的。
“陳四,怎麼啦?”古風淳見陳四眉宇之間似乎有愁色,於是問道。
陳四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抓緊時間休息一下,等會我們就要繼續趕路了。”陳四答了古風淳一句,就招呼秦川過來商議路線的事宜。這樣的事情陳四是不會避開古風淳的,但是古風淳卻沒有什麼興趣要聽這樣的話題。見他們兩人聚子啊一起說了幾句,就拿出食物來去早羅小丹和母親了。
陳四提出來的問題很嚴峻。隊伍的負重量太大,對行軍非常不利。但是經過修整後,能不要的東西都已經盡量拋棄,但是人均負重量還是達到了五十公斤。這樣的負重行軍,每天是走不出多遠的。這一點無論是秦川還是陳四都有深刻意識。
不過兩人都非常清楚,負重的物資絕大部分都是飲水,每一天消耗的量都非常大,這樣一來隊伍的負重就會大大減少。可是同時另外的一個問題也隨之而來,用不了多久,這隊伍裏的水資源就會出現了匱乏。在沙漠裏,缺水絕對是致死的最大因素。對於這個問題,無論是陳四還是秦川都異常重視。
這兩個難題擺在眼前,秦川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的人個個都是精銳,徒步負重行軍,忍饑耐渴兩三天是沒問題的,在現有的資源合理分配下,大家至少能夠支撐七天。而剛剛下完暴雨,這沙漠裏的一下地方應該也會有積水,補充水資源的難度應該沒有過去那麼大。”秦川有條不紊地說著。他話裏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他對前途依舊很樂觀。
不過陳四知道秦川的樂觀來源何處。秦川自己是個不死人,隻需要極少的水資源,他就能夠維持著正常的身體機能,而且最近他又利用了輪回印補充過了靈魂的能量,他個人拿著一個水壺橫跨整個大沙漠都沒有任何問題。所以秦川的計算裏,根本就沒有給隊員們準備後路。事情完成之後,他隻要能夠活著離開就好,其他人對於他來說並無所謂。而陳四卻要計算著這個隊伍的往返問題。雖然他知道能夠回來的人肯定很少,但是他卻希望這個名單裏的人盡可能地多一些。
不過秦川的話也不無道理。剛剛下完雨,一些水土涵養較好的地方,還是會積存著一些水的。到缺水的時候,尋找有一些比較濕潤的沙地往下挖掘,應該能夠挖出一些水來。
陳四點了點頭,又跟秦川規劃起行程的進度。實際剩餘的距離實際不到三百公裏了,如果每天行軍五十公裏,那也就是六天後就可以到達了目的地,從這一點上來計算時間,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隻是陳四擔心一個問題,如果隊伍被軍方發現,那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兩人當即決定,為了隊伍的隱蔽性,隊伍恢複之前的白天休息,夜晚趕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