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幾日了。”
遠在一品道門的春春,總會在百無聊賴的時候,問上一嘴,便繼續嗑著瓜子。
“七十七年。”
納蘭蝶衣頭也不抬,一針一線還是在指尖穿梭,手中皆是白衣道袍,或是鐫刻梅竹,或是薄日黃昏。
她的手很巧,心思亦是最好!
她心底明白,蕭問道遠赴造化界,不是為了他人,而是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家。
與蕭問道破虛飛升的幾人,不論是納蘭蟬衣還是百屠,或是春春與狐,在這七十七年間,早已不是地仙的境界。
即是,醉生夢死的唐逝水,日日酣睡,修為也略有長進。
更不必說狐空空與慕兒姑娘,更無人看透,即便是九贏仙宗的宗主,亦是誠惶誠恐與她兩人結交。
可惜,那九贏說錯了一句話,將納蘭蝶衣認錯,便被狐空空按在地上打。
不過,這事可沒人知曉,隻看到那九贏仙宗的宗主,日日入門,雖說都是家長裏短,可在納蘭蝶衣眼裏,沒了仙人風度。
她明了她是凡人,最平凡的人。
即是,貓聖三胖的修為境界,都比她高深,她看到過貓聖化形,嚇了她一跳。
後來,這貓三胖再也不曾化形,就臥在慕兒姑娘的胸脯子上,賣萌或是酣睡,逗人開心。
可他的食量,任是納蘭蝶衣也坐不住,幸虧那九贏仙宗的門主,讓一搬山猿,搬來一座花果山,山上盡是數不盡的瓜果。
西門百屠常在周邊遊曆,每每回來,不是新傷加舊傷,便是舊傷添新傷,順手拿起一件納蘭蝶衣縫製的衣衫兒,就披在身上。
“百屠···蝶衣又不是你·媽。”龍春春賤笑一罵,斜楞著西門百屠的做派。
西門百屠又是放浪性子,看著納蘭蝶衣說道:“長嫂如母,蝶衣就是我媽。”
言罷,他還舔著臉,湊到納蘭蝶衣的小臉前,賤嗖嗖的喊道:“媽。”
這一呼喊,惹的納蘭蝶衣小臉通紅,繡花針差點紮了手,便被狐空空擰著耳朵,出了屋舍。
狐空空看納蘭蝶衣繡的皆是“白衣”,淡聲問道:“為何都是白衣。”
“好看。”納蘭蝶衣念及蕭問道的初見的樣子,又想起他的一身紅衣,繼續說道:“白衣配他。”
狐空空心裏明了,她想讓蕭問道放下執念,放下對她的執念。
若是無她,蕭問道不會身穿“血衣”,時時都在驚醒自己,不願納蘭蝶衣再出一絲意外。
可她明了,她是累贅···
狐空空看著納蘭蝶衣身上的煙火氣,嘴角噙笑,蹲在納蘭蝶衣身前,淡聲道:“若是蕭問道負你,老娘就是不報仇,亦得滅了他。”
這句話,傳到西門百屠的耳朵裏,亦是豪氣雲幹的吼道:“老子先卸他兩條胳膊。”
“哎呀···你們。”
一時間,納蘭蝶衣語噎,又是小臉通紅,氣得將手中衣衫兒,亦是不理了。
“我卸他腿。”龍春春不嫌事大,叉腰大呼。
餘下的慕兒姑娘一瞥盤坐修道的納蘭蟬衣,淡聲道:“我···拗斷他脖子。”
這幾人,越說越是嚇人,納蘭蝶衣雖知這是玩笑話,可還是一陣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