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唐家有逝水(1 / 2)

蕭問道離開青樓已經是傍晚了,天色未黑。天際處,如白帕般的月亮已經懸掛在半空中,與還未落下的太陽隔著蒼穹相望。

他是一個人往回走的,納蘭蝶衣被易慕白留了下來,易慕白說身邊缺個煮茶的人,而納蘭蝶衣也願意留下來。

納蘭蝶衣留在青樓,蕭問道內心是愉快的。他知道自己要修道,自然要將兒女情長放在一旁,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他是要回魔族冰封城的,即便是自己的父親已經身居“並肩王”的高位,可他畢竟是人族,身在魔族,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難以抵擋的變數,他不想連累與她。

等蕭問道走到雪廬的時候,就看到影影綽綽的一個人,走近一看還真是白天遇到的唐逝水。

唐逝水看見蕭問道走了過來,自己迎上去拱手道:“蕭公子,我家跟你家本是一條街,名為梅廬,園中還有三株梅花樹。今晚,突然冒昧叨擾,還望勿怪。”

蕭問道看他這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還真不好說自己身體乏累,不便待客的話來。

蕭問道微笑道:“唐兄即是近鄰,那就趕緊請進。”

唐逝水看了看就他一個人就問道:“不知嫂夫人額頭的傷怎樣了,怎麼沒看到嫂夫人呢。我還去慶餘坊買了些糕點,特意來賠不是的。”

蕭問道看著他的兩指之間,還提著油皮紙包著的糕點,上麵寫這桂花糕的字樣。

對他說道:“她留在易爺爺那裏了,陪下他老人家。”

蕭問道將唐逝水打開木扉將他迎了進來,看見穿金戴銀的黑驢,瞪著他。

現在,他才想到出門的時候把這黑驢拴在了木頭樁子上,怕是這黑驢也是餓了一天了。

蕭問道趕緊跑過去解開繩套,估摸著黑驢也是餓紅眼了,剛鬆開繩套,它就飛奔而去,找了片草地,咀嚼開來。

唐逝水看著這黑驢說道:“你這驢倒真有靈性。”

進到屋裏,蕭問道端起茶杯就倒了杯茶水遞給了唐逝水,然後,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這一路從青樓到寒門舊府,雖說不累,可也口渴的緊。

唐逝水端著冰涼涼的茶水,看著蕭問道喝的痛快,剛嘬了一口,就差點噴出來。涼茶也就罷了,這泡的是樹葉吧,苦澀冰冷,難以下咽。

不過,看著蕭問道喝茶的速度,那壺茶看來已經是喝的差不多了。

唐逝水也不好意思,端起茶杯又是猛地一灌,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在自己的嘴裏。他自己打開桂花糕,拿出一塊就塞進嘴裏咬了起來。

蕭問道還以為他是餓了就說道:“家中也沒準備什麼,不如我請唐兄去街上酒肆吃些。”

唐逝水一聽到“酒肆”兩字,將嘴中的糕點咀嚼待盡,拽著蕭問道的衣袖就往外走。

蕭問道還準備拿些銀兩,就被拉扯出了門。

聚福酒肆。

一碟花生米,一盤醬牛肉,三四個葷素拚盤。一壺韶山出的燒酒。

唐逝水給蕭問道斟上,自己先嚼了幾顆花生米,小酌了一口。喝酒聲還伴著“絲”聲。辣的他俊俏的臉都向下拉。然後,抿著嘴好似還在讚歎酒的芬芳。

唐逝水看著蕭問道說道:“這酒肆雖是簡陋了些,可這酒倒是夠味,蕭兄嚐嚐。”

蕭問道端起那一盅酒,倒入口中說道:“這酒還真是解渴。”

唐逝水看著蕭問道喝酒跟喝茶都是一個德行,倒是喜歡。古人雲,酒品品人品,人品看茶品。

喝酒飲茶都是那麼好爽,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

蕭問道突然想起了今天跟他比試的唐斬就問道:“唐兄,你的那位朋友唐斬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唐逝水說道:“他的傷不礙事。”

蕭問道一想到他的右臂都沒了竟然不礙事就問道:“他的右臂都沒了,難道還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將他的右臂醫好。”

唐逝水說道:“這天下哪有什麼生白肉醫殘肢的丹藥。不過,他的生命無礙,蕭兄無需擔心。”

生命無憂,可是害人殘疾。總歸是心裏過意不去。

蕭問道繼續說道:“若是有時間,我還是想去拜訪一下唐斬公子。”

唐逝水點了點頭說道:“喝酒,慶祝蕭兄新婚之喜,慶祝我能遇到蕭兄這樣的知己好友。”

蕭問道看他這麼說儼然是已經醉了。

不能飲酒,卻喜歡飲酒。

這中州人的脾氣秉性蕭問道倒是看的不太懂了。

蕭問道扶著唐逝水,就往雪廬中去。本來還想將他送到梅廬,可是轉念一想,他已喝醉,留在雪廬也是方便照顧。

唐逝水進了草屋就嚷嚷著口渴,蕭問道就將唐逝水放在屋裏的床上,燒水沏茶。

等到沏好茶,唐逝水依然是與周公相會了。

蕭問道自己端著一杯苦茶,自飲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