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蝶衣還想進觀中,多拜一些道仙,敬些香火。蕭問道倒也不怕她在道觀中有什麼事,就在道觀中閑逛一番。
太上觀的香火旺盛,一是延綿千百年的傳承,道祖佑人族興旺。二是,太上觀那句偈語,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十個字,在修道的人看來,就覺得是一個警鍾,不經意間,總覺得這十個字,在耳邊銘聲大作,不在此地,逗留一番,總是一番心燥。
看其形,斷其意,望其字。
千秋之間,無數人都在摸索道祖內心的深意。
“天地仁心,滋生萬物。不對任何萬物其一,特別好與壞。天地各有其責,潤物之間,順其自然,何論人與芻狗之別。”一位身著金黃色天師袍道長看著一位,衣衫破舊,身材消瘦的道士說道。
“那人與芻狗,可有何差。”
“草狗與人,有差,若是無差,萬物隻餘人,何談萬物。”
“萬物既然有差,何談天地仁心。”
“天地仁心,養萬物之道,以天道之心,無論人與草狗,都不會偏頗。”
“何論人與狗之別,就論我與你之別。”
“你我之別,何別。”
“窮富之別。”
眾人一看,兩人的裝扮還真是富得醒目,窮的瀟灑。
“外像之別,因你之別,萬人皆如你一般。”
“吾論,天地之道,芻狗與人之分,兩人窮富,天地仁心,何論。”
天地之間,天地待人與草狗一樣,可人與人卻也有窮富隻差,天地既然有待萬物一樣的仁心,為何,人非芻狗,芻狗非人,你富我窮,窮富不均。萬物間,既然都在天地之下,卻人人不同,金銀不均。
蕭問道聽完那窮道士一番話,心中冒出了自己的答案。天地萬物,不同者,不過氣運之差。若不然何論,一命,二運,三風水的運道。人為萬物之靈長,智慧是優勢,卻也是羈絆。
若人真為草狗一般,一心隻修自己的“犬道”,生人犬吠,惡人犬咬,陪主一世,不論窮富。
修道之人,雜念之雜,也不過是自尋煩惱,道在你心中,管他人之道。他人之道,就隨他心而去,你的道不還在你心,修道,唯一心爾。
別人帶不走你的道心,你卻容易弄丟你的道心,何論,不過是比較自己與他人修道的悟性之差,而世間萬物,既已有差,道心已有差。何為道心之差,就是人與芻狗之差,人若是去修芻狗的道,人變草狗,可草狗也不會把你當做同類,天地修的是仁心,而萬物的氣運,卻隨自己的運道而生。並非天地不仁,不過是自己的運道不如別人罷了,又非得論天地對萬物的仁心,和人與芻狗的差別。
若是有朝一日,草狗會說話,定然會說,有些人活的不如草狗,人心比狗心不如。
此時,那位窮道士喊道:“天地以仁心滋養萬物,初來尚京貴觀,已然是囊中已無半文,身旁的小孫女也是餓的緊啊,還望各位以仁心看待我們孤苦的爺孫,我們修的是苦道,還望各位香客居士,行個好。”
那窮道士說的那些,不過是博個同情,不過看他身材消瘦,身旁還真站著一個八九歲,梳著馬尾的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眼睛泛著一絲藍光,端著一個鐵箕,手掌大小。看那鐵箕就知道這窮道士不算貪財的人。
小女孩第一要的便是剛才與他爺爺論道的富道士。修道者以仁心修道,小女孩睜著那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富道士。那富道士也算痛快,拿出了一個十兩的銀錠,輕輕地放了進去,看著窮道士說道:“道友,今日來我太上觀,那不妨一會用些道宴,再行苦修。”
窮道士點了點頭說道:“謝過道友。”
小女孩走到蕭問道的麵前,蕭問道拿出二兩碎銀,放了進去。但是,當蕭問道看向小女孩的時候,小女孩的臉上一絲疑惑,又一絲驚訝,卻還有一絲迷惑,回頭以後,又看了眼他。
日上中午,太陽愈發的烈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小女孩在窮道士的耳邊說道:“爺爺,剛才我看見了一位龍尊,不過確實人身,而且還有魔氣和妖氣相繞,人族煉體拓脈,都是八十一脈,而他比別人多拓脈了二十七道,身體無穴位,四體通泰,天地靈氣,自行吸納。額頭間,還有一個點睛的龍睛。”
“那人在何處。”
小女孩回頭,已然看不到蕭問道的身影。
而此時,富道士已經從道觀中走了出來,施禮說道:“道友,道宴已經備好,還請道友一品。”
窮道士頷首,拉著小女孩的手進了太上觀。
蕭問道看著納蘭蝶衣,眉梢含喜,酒問道:“去這一趟太上觀,怎麼會如此高興。”
納蘭蝶衣笑道:“剛才我進觀中,為夫君求了一簽,是大吉簽。我當然高興了。”
蕭問道知道納蘭蝶衣的心中,裝的都是他,可想到納蘭蝶衣要遠赴幻丘山的兜古殿,心中雖是悵然。
兩情長久,豈在朝暮。可如今看納蘭蝶衣這般,他心中所想則是,兩情長久,難舍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