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天欲歡,能飲一杯無(1 / 2)

一縷清風,捎帶著一絲秋雨,卻將整個唐門喧鬧的氣氛,驅趕走了一些。

就在人皇夏淵末踏入內庭的時候,身後跟著的唐門老祖宗,隨口對一旁的家奴說道:“啟陣,驅雨。”

那家奴走了片刻,這突來的秋雨就沒了。

蕭問道仰頭一看,隻見整個唐門的天穹之上,懸起了一道仿佛彩虹的雲彩,萬道晴光隻照在唐門之上,而唐門之外還是秋雨綿綿。

“逝水快來拜見人皇陛下。”唐濟宗老祖說道。

隻見唐逝水剛欲跪拜,就被人皇夏淵末給伸手扶了一下說道:“逝水乃天武的盛世侯,不必行跪拜之禮。而今日又是盛世侯雙親的新婚之日,更不必再多這些虛禮。今日唐門為主,我為客。今日不過是,我來討一杯喜酒來飲,而已。”

唐逝水一聽夏淵末這樣講,立即就站直了身子,轉身就出了這個大堂。

隻見,蕭問道望著唐門這一方晴日,發著呆。

“問道,隨我往後走走。”唐逝水說完,兩人正準備走。

一隊沾著血跡的將士,就橫衝而來,蕭問道一看,還是個熟人,人皇夏淵末最器重的皇子,三皇子夏近白。

那夏近白看到人皇夏淵末就是單膝跪拜道:“父皇,兒臣奉旨清剿納蘭豐德所率領的叛軍餘孽,擊殺叛軍三百餘人,還截獲了六箱子金銀。待兒臣行軍至鎮嶽山時,鎮嶽山上璿璣宮弟子卻下山對峙,錯過了截殺的好時機。此時,納蘭豐德一眾叛軍,已拿下東南梁州和慶州,一共兩州九城。但在兒臣截獲的六箱金銀中,有一箱兒臣看不清來路。”

“為何。”人皇夏淵末眯著眼睛問道。

“那一箱是金銀首飾,隻是那首飾應該來自於宮中,其中一根九花白鳳釵,我曾見母後戴過,隻是不知為何會落到叛軍的手裏。”夏近白將那一箱金銀的疑惑說了出來。

唐門以外的天開始變得渾濁了,而唐門卻是豔陽瀲灩。

“窈娘。”一聲輕呼從外而來,隻見唐尋疾一身新郎的大紅衣,走入大廳。

然後,隻見唐尋疾扭頭看了一圈問道:“逝水呢。”

“走。”唐逝水置若罔聞,拽起蕭問道的袖子就往外走去。

而蕭問道還在想剛才夏近白所報的軍情,他心中明了皇後王卓爾在這場謀逆中,所飾演的角色。人皇的後院起了一場大火,可王卓爾的親生兒子卻又添了一把火。

唐逝水看蕭問道一臉的陰鬱便問道:“可是有何心事,莫不是你怕這人皇,秋後算賬。”

蕭問道搖了搖頭說道:“可有酒。”

他取下父親送他的那個大葫蘆遞給唐逝水,唐逝水展顏一笑說道:“管夠。”

唐逝水將葫蘆交於一仆人說道:“將我珍藏的千秋酒,給他灌滿。”

千秋酒故名為年份為一千年的酒,整個唐門隻有唐逝水窖藏中還餘下三壇子。

不消片刻,那家仆就拿著葫蘆看著唐逝水說道:“四公子,您餘下的三壇千秋酒全都倒進去了,可這葫蘆也沒見滿的跡象。”

唐逝水一聽三壇子千秋酒全都倒入其中,閉著左眼,睜著右眼就往葫蘆裏麵看。他用手晃了兩下,隻見那葫蘆底,有薄薄的一層水紋。

“你這葫蘆可真是沒個深淺,不過今天我就探一下這葫蘆的深淺,你可喝過渾酒。”唐逝水看著葫蘆問道。

“何為渾酒。”

“就是不同的酒混在一起。”

唐逝水解釋著,看著蕭問道。畢竟這是他的葫蘆,雖說心裏肉疼那三壇子千秋酒,可說到底能贈與知己喝,不算糟踐了。

“好,越渾越好。”

蕭問道這麼一講,唐逝水清秀的臉上就揚起了一朵菊花似的對那個仆人說道:“灌滿為止,不管是大內貢酒還是酒肆的三錢的百花釀,隻要灌滿。”

那家奴領了唐逝水的吩咐,轉身就走了。

前院嘈雜,後院就餘下了他們兩人。

“問道,明日真要走了麼。”唐逝水問著,語氣中也是無半分生氣。

蕭問道點了一下頭說道:“從魔族而出,便是為了遊曆天下。我來這尚京不過半年,這天武就被鬧的天翻地覆。尚京容不下我,我也難容下尚京。納蘭豐德的謀逆之亂,我也占了三分之責。這天武興亡,本於我無關。可易爺爺畢竟是天武的臣子,我若是還待在尚京,更使他兩難,他一心隻為誅魔,而我卻是魔君的義子。人皇若是殺我,人族更要大亂。我必走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