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的孫長忌剛死,這天西城的西門府上月亮,就染上了血色。
月影乍現時,房頂就站了不下數百人,黑衣夜行,不是謀財,就是害命。
粼刀出鞘,刃染殘血。
“看來是要西門百屠的命的。”唐逝水就站在一側,神態輕鬆,而龍闕劍早已出鞘。
西門百屠厲眉一掀,左手快刀,右手利劍,還是一副不顧死活的樣子,衝殺在前。
“人皇要有他這般勇猛,也不至於讓納蘭豐德給造了反。”唐逝水舊事重提,雖是一聲調侃,可也看出唐逝水眼裏很是欣賞西門百屠。
蕭問道的問道劍化為一道長鞭,身形鬥轉於刺客的邊緣,而刺客的包圍圈,也是越來越小。
而小黑龍春春就站在廝殺的圈子裏,一動不動的隻要刺客靠近於她,就是伸手一扔,朝著月亮扔去,就像是丟石頭一般。
“結陣。”
那一眾黑衣人忽的抽刀斷臂,一股血腥味彌漫在西門府的上空,讓人聞之欲嘔。
“這是蛇族的血毒陣,他們是蛇族的死士,來之前都服用過蛇族最毒的毒藥,毒藥隨著血脈,遍布全身時,自斷一臂,用來結毒陣。”西門百屠剛說完,閉著呼吸。
蕭問道一劍便刺向陣中的人,當劍尖還未刺向那人的胸口時,那陣心的刺客,頭就垂了下來。
結陣之人皆死,不過血毒陣已成。
毒陣中血光滿布西門府,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一陣眩暈感,突襲而來。
“這是殺陣,卻難殺死我們,也是困陣,他們的刺殺目標,並非西門百屠。”蕭問道說著心中所想,都將目光放在西門百屠的身上。
西門百屠好似一道靈光乍現說道:“他們是為了擄走桃李。”
“桃李。”蕭問道不明所以。
“蛇族知道她是我的軟肋。”西門百屠臉色一暗,提刀破陣。
眾人來不及問他與桃李是主仆關係,還是另有隱情。
一頭血色巨蟒,在陣中掀起血色獠牙,一道又一道的血毒霧,越發的濃了。
蕭問道祭出離火訣,劍如風刃,可這血蟒為虛幻之體,難有見效。
奔雷訣砸向血毒陣,那血蟒反撲更是猛烈。
這幾人中,都不了解陣法之道,西門百屠衝著那血盆大口,一刀劈在血蟒的頭上。
血毒陣,越掙紮血霧就越濃烈。
此時,隻見小黑龍春春走到那血蟒麵前,血蟒朝著春春,一口濃濃的血毒,噴在她身上,將春春湮沒在裏麵。
蕭問道剛提起心,就將一隻雪藕般的手臂,掐在那血蟒的脖子處,隻聽春春說道:“一隻小蟲,也敢在老娘麵前放肆。”
眾人誰都不知曉春春的口吻是跟誰學的,可第一次看到春春出手,就是驚人的很。
血蟒在春春的手中散盡,最後化為一滴血珠。
西門府已然如人間地獄,死屍遍地,偌大的西門府都籠罩在一陣死氣沉沉中。
“先退來敵,再想他策。”西門百屠還是異常的冷靜。
推開西門府的密室,桃李已然不在其中,桌子上留著一片蛇鱗,無一絲血跡,無一絲掙紮。
“有內鬼。”西門百屠笑道。
西門府的無論是仆從還是兵士,都死傷殆盡,而能活著的就是內鬼。
廝殺聲,響徹在天西城中。
一個血痕滿身的人,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跪倒在西門百屠身前說道:“城主,蛇族退了,可天西城的將士也是死傷大半。”
“你是不是內鬼,西門墨風。”西門百屠問著。
西門墨風抬起染滿血色的臉看著西門百屠說道:“我墨風的命是城主的,墨風守衛不利,願受責罰。”
西門百屠看著今晚的毛月亮,一刀起,將西門墨風一劈兩半。
死時的西門墨風,臉上還是一副正直堅毅的臉龐,他沒想到西門百屠會殺他,蕭問道也是沒想到。
“為何。”蕭問道問著。
“他的雙眼已經出賣了自己。”西門百屠說完,低頭看著西門墨風左臂上的刀痕。
蕭問道也低下頭看著這一刀身可見骨的刀痕,笑道:“原來是自殘。”
這是天狼族的天賦,還是天狼族的天性呢。
天西城雖是一片狼藉,可終歸沒傷到根本。
一夜間,天西城全民皆兵,重築城牆,修繕家門,西門百屠一早就廣施錢糧。
一時間,天西城又是一番人聲鼎沸的熱鬧景象。
天西城是最靠近人族的城池,快馬一日就能到擁雪關,可也是最危險的城池。
“你為何不去救桃李。”蕭問道問著。
“當年,爺爺教導我帝王之術,最先教我的是國之根本為家,城之根本為人。昨夜,天西城剛曆經戰禍,我若走了,天西城才散了呢。”西門百屠答非所問的說著,親手將錢糧放在難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