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白銀小道師口中塞著糖藕,含糊不清的說著“天下第九”的言語。
蕭問道便出聲問著:“那天下八甲是誰。”
白銀小道師兩腮鼓囊囊的咽下口中的糖藕,說道:“你沒聽過天下八絕詩。”
“說來聽聽。”蕭問道沉吟道。
“劍天不識青天高,一點乾坤斷月寒。神君醒掌太一山,醉臥天東騎碧猿。百戰黃沙問天道,暗雪山上冒蒼蒼。不動拜月少年俠,天驕女兒赤霓裳。”白銀小道師說著,又塞滿了滿嘴的糖藕。
“何解。”蕭問道淡聲問著。
隻見白銀小道師,指著“葛二蛋”,嗚咽的“哼哼”一聲,口中早已塞不下任何東西了。
“天下大白的事,你卻不知。”彭二蛋繼續說道:“天劍閣離天為首,依次便是乾坤閣滄月,太一山天一神君,天東醉翁天海堯,百戰天下的問天羽,暗雪山上左烈佛,拜月道祖蘇墮,最後便是一代女驕赤練使的霓裳劍。”
彭陌山匆匆一說,蕭問道便將這八人記得清楚,心中也有了思量。
“這天下第九是何來路。”蕭問道沉吟道。
“不知,他為君臨劍閣第一位悟碑人。不過,這天下第九人當真會是他。”彭陌山說道。
“為何。”蕭問道問著。
“一劍斷了劍閣閣主的玉麟劍,半步踏進生字劍閣。餘下的八人不曾入過君臨劍閣,不過定勝不過他的悟性。”彭陌山篤定道。
“那白帝城的白帝,在萬海之域算的幾流高人。”蕭問道蹙眉問著。
“呃···末流。”彭陌山說道。
“末流便是末流,我那老爹竊的那半截劍碑,如今還未參詳完整,悟性忒差。”白星君言語直白,也是好不給白帝顏麵。
“那劍墟無垢道師呢。”蕭問道繼續問著,不知心中在想著什麼。
“也是末流。”彭陌山還是直白說著。
蕭問道嘴角一揚,心中便對這八人心中有數。看來九州的三族之界,當真是蛤蟆望天了。
忽爾,一陣金鍾大鳴之聲,響徹在鬥蒼山下。
“閣主出關了。”彭陌山說道。
君臨劍閣的道場之上,隻見一位年輕道人身著一襲淺紫道袍,身後背著一柄寬劍,淩空三尺看著一眾人。
“你的劍不俗,人亦不俗,隻是樣貌俗了些。”那年輕道人一張口,便打起玄機。
“你的劍俗,人亦俗,隻是樣貌更俗。”蕭問道信口而言。
“便是你一劍斷了陌山的劍。”年輕道人又問著。
“你看到一劍,便是一劍。你看到十劍,便是十劍。劍不過心,心不藏垢,你看到了幾劍。”蕭問道反問而言。
“哼,一劍也未看見。”年輕道人說道。
“年紀輕輕何故便盲了目。”蕭問道淡聲調侃。
“隻可惜我的心也盲了。”年輕道人出聲說道。
“心藥難醫心病,心盲便挖了那顆心,再換一顆。”蕭問道回道。
“挖了那顆心,人便死了。我不能死,便不能挖心。”年輕道人淡聲說道。
“哦,目盲心盲,要心何用。”蕭問道繼續問著。
“活···。”年輕道人一聲沉吟。
西風淡淡,淡淡西楓,紅楓無言,兩人卻對眸一望。
“請入劍閣。”年輕道人擺手說道。
蕭問道邁步半尺,身後跟著納蘭蟬衣和白星君,餘下的人便留在了劍閣外。
“哎,怎的非說的晦澀難懂。聽著···聽著便餓了。”慕兒姑娘淡聲說道。
“沒想到,閣主出關便是為了他···他們入劍閣。”彭陌山出聲說道。
“怪什麼····可惜沒了與你打賭的人。”白銀小道師說著,咽下最後一口糖藕,背過身去提著稀疏的掃帚,繼續掃著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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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閣之內,一目遠眺之處,皆是烏黑色的石碑,碑上盡是怪異的紋路。
在這“妙”劍閣中,悟道之人,不下千人。皆是盤坐在劍碑前,抱樸在元府,潛心悟道之中。
“請···。”劍閣閣主擺手,讓一眾人前往劍閣的一處樓閣處。
疏木草廬,尋常的茅草屋。屋舍之內,鋪著幾床被窩,倒算是幹淨明亮。
“陋室悟道,才知寸心何安。”劍閣閣主說道。
“這能待上幾日。”白星君問著。
“願待幾日,便待幾日。那劍閣的門,便在那裏。留,請便,走請便。隻需記得,這劍閣一生隻能入一次,切記。”劍閣閣主淡然說道,便往劍閣外而去。
入得這草廬之中,納蘭蟬衣便收拾了一下。隻聽蕭問道說道:“待不了多久的。”
納蘭蟬衣淡笑著,還是打了一盆清水,將那草廬內擦拭的窗幾明清,才放下了手中抹布,長呼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