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潮起,碧海風起。
蕭問道與李太阿這“點到為止”的一戰,似是當年“碧海潮生”的一戰。
隻是,潮生閣還是當年的潮生閣,而碧海闕改換門庭,成了“大空門”。天下修道者,何止過江之鯽,卻隻爭“天下第一”。
何為第一,不過笑耳!
眾人近觀之下,隻見蕭問道與李太阿,相距不過百丈之外。
而鬼刹之海,卻是異常平靜。
“魂念之鬥。”萬邪一呼,眸中泛著淡紫寸芒。
“何為,魂念之鬥。”納蘭蟬衣淡聲一問。
“但凡,修道為地仙之人,魂海之中,便會化為仙嬰。”萬邪一呼,繼續說道:“以魂海為界,以仙嬰為劍,看似風平浪靜,卻是凶險萬分。”
待萬邪言語一落,鬼刹海上,泛起一道白浪。
···
···
蕭問道與那李太阿皆是閉目不動,卻已神魂出竅,立於魂海之中。
兩者之鬥,一道為白,白衣公卿入舟白雲蒼狗之白。
一道為黑,日月無光之下,以黑為白之黑。
“九尊之道。”
“太初之道。”
一念起,狂風而起,焱芒而動。
蕭問道一劍攜風火而行,劍劍荏苒,不留一絲,出一劍殺伐果斷。
“妙道。”
李太阿眸中暗合星塵,劍鋒剛猛如山,力勁為海,壓頂而下。
“不妙。”
蕭問道口中雖說“不妙”,卻硬生生以肉身之力,抗這一記壓頂之勁,胸口一窒,卻無大礙。
那李太阿細看之下,才看到他腳下厚土為山,一息而成。
一招降一招。
“當年,有幸一觀道祖的移山填海之術。如今,卻是有幸一觀,平地成山之道。”李太阿一呼,眉目一渾。
他這一雙渾目之中,泛起層層黑影,似是那烏鴉之巢,黯淡如夜。
“冥行···劫魂。”
待李太阿一呼,渾身似是幽冥鬼族一般,渾身赤白,似是幹僵。一雙渾濁之瞳,化為陰陽之目,一眼便如能看穿生死的瞳孔。
“白麵鬼王之魂。”蕭問道一呼。
“不,這是帝霸之魂。”
“你···你···你是陰食族。”
“陰食族。”李太阿聽著三個字,眸中迸發一道青幽之火,沉入殘影,一斬而來。
一刹之間,魂海之內,風起電逝之息,蕭問道躲閃之際,便在等李太阿的回答。
他整整尋了將近十年之載,便要尋得伏天氏陰食族,救得納蘭蝶衣,便是一死,已然無悔。
“當年的陰食族,我殺了九成九。”李太阿揚首一呼,魔種出魂。
“哈···哼。”
蕭問道的眸中泛起一抹死灰,如李太阿的渾目一般,卻又夾雜十分殺念。
“劫魂···弑魂。”
“我的魂···你吃的下麼。”
一息之間,蕭問道以身為靈,匿形與劍身之中,開膛破肚。
陰陽白骨,太初為末。
“你的道行···淺了。”蕭問道一呼,在李太阿的身後一立,回眸如鬼。
“你···通曉了太初冥行之道。”
李太阿一望蕭問道的身形氣息,頓覺不妙,卻看他瞳孔赤芒,已然是“冥道大成”。
“不可能。”李太阿瞠目一息,喃喃自語:“仙魔不離,陰陽難逆。一個人怎會通達仙道,頓悟幽冥。”